納蘭性德和清容走進茶樓,倒茶的小二連忙迎了進來說道:“客觀裏邊請。”說著就將他們引到了二樓,在一空桌子前坐下,倒好了茶。
納蘭性德指了指戲台上的那出將相和說道:“你可看出來是哪出戲是什麼?”
“是《史記》中的故事《將相和》,如果我猜的沒錯,是在《史記》中卷八十一廉頗藺相如列傳第二十一回。”清容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出戲你最是愛聽了對不?”
納蘭性德感歎道:“你可真是好記性,這看過的書恐怕是沒有不記得的了。”
“這書我也隻是胡亂翻番,哪有你說的那麼懸乎。”清容看著戲,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
納蘭性德沒說什麼,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繼續看戲了。
清容見那戲唱的好,就忍不住,也和大夥一起叫道:“好……”說完就鼓起了掌。
納蘭性德到是沒什麼反應,隻是低頭喝了口茶,臉色平淡的出奇。他可不想在這裏碰見熟人,若是碰見了熟人,就清容那副摸樣誰會信是他的哈哈珠子,那樣可又得麻煩了。
“公子,您慢著點兒,這兒請。”小二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一出戲正好結束,大家都沒了剛才看戲的投入,於是小二的聲音就十分惹人耳。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仰起頭,向那走道上看去,清容也伸長了脖子向那地方瞅去。納蘭性德低聲說道:“你可別看了,看這架勢可不是什麼小人物,要是是熟人可就麻煩了。”
清容訕訕的“哦”了聲,便把頭縮了回去,因為她知道納蘭性德這些年在這些滿清貴州中可是相當有名的,認識他的人定是不少。
“原來是納蘭公子啊。”那身著月白色旗裝的男子,走到桌前說道。
納蘭性德點了點頭,道了句:“佟公子好久不見了。”隆科多看了納蘭性德一眼,沒再說什麼,就轉頭走了,眼神中帶有無數的不屑和傲慢。
“那人好傲慢,是誰啊?”清容看著隆科多離去的背影,問道。
“是當今佟妃的親弟弟,隆科多。”納蘭性德說道佟妃兩個字,有意無意的用眼睛瞟了一眼清容。
“哦,是佟妃的弟弟。”清容掩藏了情緒說道。
戲台子上的戲又開始了,可清容卻無心看戲,她一想到佟妃,就想到了玄燁。那塊擱在袖子裏的深綠色玉佩,玉佩透過衣裳擱在皮膚上,隱隱的涼意頓時襲來,正如玄燁那複雜而又深邃的目光割在她的身上。她不明白玄燁的心裏為何一直把她當孩子,難道他不知道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嗎,而她也早就不是個孩子了。
戲散場後,納蘭性德便帶著清容回家了,街上的月色映照在青磚地上,寒冷的月光讓清容覺得那份涼意格外刺骨。
“這是給你的。”納蘭性德從袖口中拿出一玉佩,遞給清容。
“這是你從小就帶在身邊的玉佩,怎麼能給我呢。”清容將手中的玉佩遞還給納蘭性德說道,玉佩中隱約還有一絲納蘭性德手中的餘溫,隻是在寒風中又很快消散了。
納蘭性德沒有接過那玉佩,說道:“你且拿著吧,這玉佩跟了我多年,是當年額娘在大覺寺為我求的。你以後說不定就進宮了,這玉佩帶著也好,前年惠兒孩子沒了,你也知道宮圍之中,沒了孩子這種事是曆朝曆代都有的。帶著它,也好圖個平安吧。”
清容默默地將玉佩放好,想到納喇惠兒前年那逝去的孩子,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紫禁城內絕對是個令人權人恐懼的地方,可玄燁偏偏又在紫禁城內。清容想著納蘭性德那句話“你以後說不定就進宮了”,她不停的問自己她會進宮嗎,那樣一個暗中不斷爭鬥的地方不是她所向往的,可是她糾結於紫禁城內那個皇權至上的統治者玄燁,為何他偏偏置身於那光芒萬丈的皇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