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我和司馬君然水火不容。尤其是看在太上皇的眼中,否則他也不會策劃多年,希望借由司馬君然的手解決掉我了。
所以我的話他並未懷疑,隻是一心想要和我熟絡起來,一個勁的給我夾菜,盡管我已經放下筷子了。
這幾日我幾乎將別宮逛了好幾遍,即便眼睛不怎麼好使,可路線走得熟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庫房每日都會送來一批布料供我挑選,選了幾日之後,這些隨便一指的布料如今就變成了身上的宮裝。
躲了他幾日,太上皇終究是差人過來了。阮公公求爹告娘的請我過去,那模樣就差對我哭喪了。
天氣越發的涼爽了,九月中旬的一場秋雨正式驅走了炎熱的夏季。我回房換了件隆重一些的宮裝散步跟了過去。果不其然的見到一桌豐盛的午膳,桌子的正位上坐著閉目養神的太上皇。
他似乎等了很久了,等得都快睡著了。但他睡得很淺,即便我腳步輕盈,他依舊驚醒了。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幾下,讚許的笑了笑,“我的敏敏果然天生麗質。”
“多謝謬讚。”我尷尬的嗬嗬笑了笑,依舊不習慣喚他一聲父皇。
飯過幾旬,他凝神看著我,“敏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話倒是不假,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是我裝出來的罷了,“我有個不情之請。”
他嗬嗬笑開,“你說,你要什麼寡人都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白琦涵的屍骨。”
他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如同盛夏傍晚風雨欲來時候的天空。可是許久之後都沒有爆發,隻聽他哼了聲,“我已經將他火化了。”
桌子下的拳頭陡然捏緊,指甲嵌進掌心,如此之痛才能讓我勉強壓抑住心中的衝動。極力扯出一絲笑意,“他畢竟養育了我十幾年,即便是骨灰,我也想好好安葬。你剛剛還說什麼都答應我的,該不會現在就反悔了吧?”
“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的寶貝女兒,你要什麼,我還能不給?”話畢就見他將阮公公喚來身邊,嘀嘀咕咕了幾句後才笑道:“今個看你沒吃多少,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多吃點,都是為你做的。”
“哦對了,我已經讓人擬好聖旨送往京城了。”
我心下一驚,“擬聖旨做什麼?”
“你是寡人的女兒,當今聖上的妹妹,理應有個正統的名分,所以我讓君然下旨封你為辰歡長公主……”他自說自話一般津津樂道,耐心十足的同我解釋辰是他的名字,辰歡代表我是他最心愛的女兒之意。
然而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隨便敷衍了一句便提前離席了。
寢殿旁邊有個偏殿,阮公公命人將阿爹的骨灰裝在壇子裏送了過來。如今的他對我相當的客氣,生怕我為了當初在牢裏的事情記恨於他,狹私報複。他也太小看我的胸襟了,狹私報複?他還不夠格,當然於阿爹事情上,我也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