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他還記得我會臨摹別人的字,隻是這本事如今被他利用,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但這終究是皇上的命令,我又怎能不聽。
宮宴之前,我或許還有些擔心皇上,生怕他不曾察覺成王的陰謀,現在我這顆心終於落了下來。有了這樣一封信,成王有多少顆腦袋都得交出來,隻是信的另一端連著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殿內的絲竹樂曲陡然轉變,琴聲婉轉幽怨,不似宮廷樂曲的典雅。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舞台之上,一女子蒙著粉色的麵紗,長發在風中飄散,發髻之上的翠玉蝴蝶釵迎著燭光折射出淡淡的青綠。一襲露肩舞裙,腰間銀鈴纏繞,活脫脫一副異域風情。每跳一步,腳腕和腰部的鈴鐺便會奏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這女子的眼神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咬了咬筆頭,餘光瞥見徐靖平的臉。那是全神貫注的神色,往年隻有對武學才表現出癡迷的他竟然對台上的女子露出這番神情。
敏佳。
這個名字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有些事情似乎在腦海中一下子理順了。
宴會接近尾聲,小秦子宣稱皇上不勝酒力,在德妃的攙扶下提前離席。這本來與我並無多大關係,但江騰依舊毫不客氣的將我拎著帶走了。
這一回他沒有直接回去禦書房,整個大部隊直接奔向清雲殿。月娥在鬆香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急忙脫離大部隊往反方向跑去,很快便淹沒在永巷長街的盡頭。
我和江騰走在隊伍的最後,踮腳也看不輕前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望了望他,我這才問:“你不去前麵伺候?”
“這條路很安全,皇宮之內,他們不敢怎樣?”
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
重華宮和清雲殿相去甚遠,這一段黑乎乎的長街路倒是很安全,隻是出了長街,我們竟然立刻被刺客圍堵了。
回過神來,身邊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周邊本來是太監的人立刻變裝成了禁衛軍,這陣仗真是相當的壯觀。
我正要上前,胳膊卻被一隻手抓住,隻聽那人輕聲道:“白大人切莫輕舉妄動,刀劍無眼,恐傷了大人。”
“你是?”我疑惑的指著他,“啊,你是……”
“噓。”他立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順手將我拉到身後藏著。
前頭的聲音淺淡的很,風從耳畔略過,隻能斷斷續續的聽見皇上頗為自信的道:“等……很久了……要抓活的。”
隻是一聲令下,兩邊人打成了一團。四周埋伏好的禁衛軍蜂擁而上,長弓拉滿,箭頭閃著寒光瞄準了廝殺的黑衣人。隻因為皇上要抓活的,這些箭才遲遲不發。
“皇上受傷了!”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我心一緊,忽然脫開那人的保護衝了出去。
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月娥的身邊了。司馬君然嘴角、衣領處滿是黑色的血,左後背還插著一隻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