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這是司馬君然的主意,句句向著我,可我卻沒膽量完全相信他。
管家親自去牢房看了阿爹,回來的時候兩眼通紅。我急著拉他過來,“阿爹身體還好吧?”
“好,還好。老爺說讓你凡是須得學會個忍字,出事了可以同太子殿下去商量商量。”管家大叔抹了抹淚,隨即從懷裏掏出個包裹,灰黑色的巾布展開之後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支發釵,“這不是我娘的嗎?”第一次看見它還是阿爹讓我換回女裝的那日,當時隻覺得阿爹舉止怪異,並未多做細想。
“老爺知道你對薑少爺有意,所以想傾盡一切讓白子明在皇上眼前死去,這樣你就可以恢複女兒身,借助老爺故友光祿侯展大人的勢力,讓你以另一個身份嫁過去。”管家瞧了瞧,四下無人才悄悄的在我耳畔談及。
“什麼?”
這些話實在太讓我消化不能了,“誰說我對玉儒有意的?”那是連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什麼感覺,甚至可能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怎麼在阿爹看來就變成這樣了,“那薑家人知道?”
管家詫異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模樣。
“我去問清楚。”推開管家大叔,我直接衝向了馬廄。家裏有且僅有兩匹馬,一匹拴在馬車上,剩下一匹老馬被我驅著往太師府趕去。
太師府的後院圍牆不高,幾年前於我而言從這裏出入的次數遠比從正門出入的次數要多得多。府裏的小道我比較熟悉,從紫藤架下穿過,隱去後院假山背麵,再穿過假山門洞便能看見薑朝恩的園子。
而進入門洞之前我的步子就已經邁不開了,不遠處門洞之下薑朝恩雙手背於身後,挺直了腰板站著。雙眉緊鎖,眉心蹙起一座小山川。我剛瞧見他,他也恰好轉身看見了我。
隻見他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又爬牆了?”
被發現的慌張還沒有緩解,被他這麼一說我竟然覺得天經地義、理所應當了。就好像哪天我要是走正門了,那才叫奇怪。
他緩緩朝我走來,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的絢爛,隔著幾步的地方站住,仔細瞧了我一會才道:“看來好的差不多了。”
我驚得一把拍開他摸我腦袋的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有些突兀,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自然也驚詫不已,放在以前,他怎麼摸我腦袋那都是平常。
“怎麼了?”他木訥的問。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死死的盯著他:“我爹的計劃你知道嗎?”
“什麼計劃?”他用同樣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路上在腦海中想出來的話仿佛一句也派不上用場,“刺殺的事情,你知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