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驕陽炙烤著大地,黃昏在殘陽的夕照下顯得格外絢爛。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白府,可歎的是身邊還有一個監視著自己的小太監。
我一把將茶杯砸在了小秦子的腳邊,憤憤道:“膽子不小,敢給我下毒。”若不是他遞給我的吃食,我不會跪那麼點時間就倒下,或許皇上會大發慈悲的放過阿爹。
小秦子竟然不躲不讓,任由茶水濺上衣襟。低下頭,態度異常的謙和。對上我他一向倨傲,這一次又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紆尊降貴到我府上,你也不嫌委屈。”
“你……殿下說了,凡事不與你計較便是,我不同你吵架。”他嘀咕了半天,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掃視了片刻。不管怎麼看,我府上也不會多出幾個人來。一聽說阿爹出事,管家立馬將府裏灑掃的丫鬟婆子和家丁遣散殆盡,此刻府裏就隻剩下管家、奶娘和小玉這些人了。
他見四下無人,才撅著嘴巴道:“ 你這人有時候真是沒心沒肺,說你傻你查案的時候一點都不傻,可殿下為你做的這些你怎麼就看不見呢?我有時候真替殿下覺著冤枉。”
“你是他的奴才,自然什麼都向著他。”我掀開被子起身,這大熱天的即便身子打寒戰,蓋著被子還是太熱了。“他若是有心幫我,便不會一心勸皇上處決我阿爹了。你走吧,不然等我好了,一定多配幾服藥,拉的你連司馬君然都不認得。”
“你……真是惡毒。”
“咱們彼此彼此。”
小秦子氣得跺了跺腳,轉身往外走去。恰好撞上了端著藥碗進門的小玉,一碗漆黑滾燙的藥汁全都倒進了小秦子的懷裏,頓時解氣得很。
小玉驚慌失措的送他出門,又急匆匆的喚了奶娘過來。家裏僅剩的四個人,現在三個人聚在我房間裏。奶娘瞧著我,一雙深凹的眼睛裏滿是淚光,“敏敏啊,你都睡了好幾天了,要不是殿下讓太醫大人給你診治,小命怕是不保了。你也別怪殿下了,老爺派殺手刺殺皇上,朝野上下都嚷著要斬了老爺。殿下是皇上的獨子,若是你,你會勸老爺放過一個刺殺自己父親的人嗎?”
“奶娘你……怎麼替他說話了。”我嘟囔著嘴巴,即便知道奶娘的話有理,可心中仍舊過不了這道坎,“對了,阿爹現在還在牢裏嗎?”
“皇上沒殺他,改為發配邊疆了。昨天皇上還派阮公公來宣紙,你現在已經是刑部尚書了。”奶娘推著我去床上躺著,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來,轉身瞧了小玉一眼:“你再去煎一碗藥來,少爺的傷現在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不太明白奶娘的意思,但她很明顯在支開小玉。“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是殿下吩咐的。”
我已經,“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人了?”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奶娘敲了敲我的腦袋,寵溺的淺笑了笑:“你這小腦袋啊。奶娘我跟誰也比不上跟你親。隻是覺得殿下說的有理,才應下來罷了。”
奶娘說讓我傷好了之後繼續裝病一段時間,畢竟阿爹的事情尚未完全淡出朝廷,我若此時便接任刑部尚書一職,一則年紀太輕,二則經驗不足。朝野上下必定不服氣,到時候可就難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