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帝一笑,眼中卻並沒有什麼笑意,王德儀溫聲道:“臣妾做了甜湯,如今去看看好了沒有。”寧帝默許,頓時殿內隻剩下寧帝和裁雲二人,裁雲固執倔強地站在原地,似乎就等著寧帝答應。
誰知道寧帝沉默良久後卻道:“你知道你現在越來越像誰了嗎?”
“臣妾不知道。”
“嗬。”帝王帶著些最微末的嘲諷,眸中再沒有柔情,而是一片千年寒冰,“你越來越像明貴姬了,她拿自己的家世要挾朕,也就是你們眼中的恃寵而驕。”裁雲心下一驚,眼皮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下一刻便被帝王一把拉上暖榻,腰肢狠狠撞在木桌上,她悶哼一聲,不敢言語。
帝王溫熱的吐息環繞在她脖頸處,“而你,朕的宜笑,仗著朕的歡喜,朕的寵愛,而要挾朕。”裁雲猛地閉上眼睛,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在寧帝心中竟然與明貴姬相似,寧帝笑了一聲,“嗯,你覺得呢。”
裁雲和寧帝兩人緊緊依偎,卻感覺不到對方的溫度,裁雲聽著寧帝略顯急促的心跳聲,打心眼裏知道寧帝生氣了,因為自己而生氣了,可她實在不明白,讓福芳儀見一次雲容對於寧帝來說隻不過是件小事,可是寧帝為何……
她選擇沉默。
寧帝卻忍耐不住地推開了裁雲,望著她的眸子似乎無盡的深淵一般,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吞吃入腹,又帶著些許的不忍,裁雲愣了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身子,隻見寧帝撇過頭,隻能望見他線條姣好的側臉,他抿了抿唇道:“不允。”
裁雲身子震了震,此時王德儀端著甜湯上來,笑盈盈地道:“皇上,來嚐嚐臣妾的甜湯。”寧帝接過湯盞,側頭對王忠道:“天色晚了,送逸姬回去罷。”王忠對裁雲笑了笑,並無惡意更沒有寬慰,隻是客套地一笑,“逸姬娘娘,請吧。”裁雲固執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卻在寧帝和王德儀說話的時候扭過頭。
隻聽寧帝淡淡地添了一句,“天色不早了,就不要到處走動,早早安歇為上。”說著是關心裁雲的話,可裁雲知道寧帝隻是不想讓她去見福芳儀,不過事到如今她也隻是腳步一頓,繼續隨著王忠走出了頤和宮。
一路上,裁雲隻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王忠跟在她身邊,裝似不經意地道:“老奴勸過娘娘,可娘娘性情中人,與福芳儀的姐妹情誼讓老奴動容,隻不過深宮之中誰和誰才是親密無間的呢?切莫失了本心。”裁雲不為所動,隻不過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回到了悠然宮,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福芳儀。
若是沒有雲容,欣兒會死的吧。
她閉上眼睛,幾乎自殘一般地反複思考著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思考,而是對她自己的鞭打拷問,她甚至想著,若是讓寧帝多喜歡自己一些,他會不會讓雲容回到楚欣身邊。
裁雲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