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雲輕輕舒了一口氣,方才看向艾葉陰冷的情緒盡數消散,隻剩下淺淺的笑容,“黛兒,以後若是還有這般的奴婢,一定要教訓,你脾氣溫柔,但萬萬不能讓這些奴婢踩到主子頭上,譬如方才那個艾葉,不過是個刁奴。”
黃黛咳了兩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以為……唉,以後定然記著了。”裁雲看了看清瑤,道:“這倒是個好奴才。”清瑤笑了笑,有些害羞地撚著自己的袖角,“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事,小主素日對奴婢便很好,隻不過艾葉之前得了皇上的一句誇讚,說是琴聲有三分意思,所以才敢如此。”
裁雲恍然大悟,自己之前也聽過艾葉彈琴,有點意思隻不過技藝粗陋,定然是而後仔細練過,得了皇上青眼所以才敢如此囂張,她冷笑一聲,再不理論,隻是道:“你切莫如她一般,本宮回來托人去內務府一趟在挑一個好宮女送過來。”清瑤應了一聲,原先艾葉是大宮女,如今她也莫名升遷了,所以更加盡心盡力。
黃常在苦笑一聲,“又何必,我這般不得寵,又病懨懨的,把好宮女送過來豈不是耽誤了別人?”“哪裏的話,妹妹忘了我最開始與你說的話嗎?我眼瞧著妹妹成妃成嬪,送過來可是享福哩。”說著兩人都已經落下淚來,裁雲知道黃黛一病的嚴重,卻隻是勸她,黃黛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
“好,承姐姐吉言,妹妹定然好好養病,輔佐姐姐。”兩人雙手交握,顧樂有些擔心地道:“娘娘,不早了,若是太後,皇上發現……”黃常在咳了一聲,催促道:“姐姐快回去吧,妹妹這裏沒別的事兒了,欣兒得寵,太醫們對我雖然不很熱絡,倒也可用,姐姐不要擔心,在壽康宮裏好好的,妹妹才歡心。”
裁雲見狀,也隻好起身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長信宮,雙目無神險些摔倒,被顧樂穩穩扶住才歎了一聲,道:“前些日子太後賞給我了一些上好的人參川貝,你明日偷偷拿出去送給福嬪和黃常在一些,反正我在壽康宮裏吃穿不愁,卻不知道她們是什麼境地。”顧樂微微頷首,兩人偷偷回了太液池。
裁雲剛想回到原位,卻見王德儀迎麵走來,身後跟著孟珞珞,臉上含笑,“喲,逸姬這是去哪裏啊?”裁雲強壓下心頭驚惶,見王鈺清心中便不太好受,畢竟黃黛病容全由眼前此人所授,“王德儀,本宮想著,你當請安福禮才對。”王德儀愣了愣,隨即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臣妾參見逸姬娘娘。”“嬪妾參見逸姬娘娘。”
裁雲輕輕一笑,拂了拂鬢角才道:“起身吧,王……德儀,孟貴人。”她刻意加重了“德儀”二字,為的就是警告王鈺清,官大一級壓死人,即使她的堂姐是王鈺素,是當今皇後,裁雲也不會害怕。
王鈺清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那逸姬這是從哪裏來的啊,不是在外看雪嗎?臣妾瞧著這似乎是長信宮的方向?”裁雲有些緊張,不過還是裝作不在意地道:“德儀姐姐大可去問問福嬪,本宮濕了鞋襪,去清涼殿裏換了換這才回來,正好碰到了王德儀,哪裏有長信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