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半夏伸長了脖子,再一次覺得自己從前可能低估了杜文薑的能力。“確實,調包的理由非常牽強。而且,調包實際上反而更容易讓蔣小婕自己成為嫌疑犯。”
“等一下,你們這是在為蔣小婕開脫嗎?”沈琪苦笑道。
“很多時候,最像凶手的那一個,往往不是真凶。”杜文薑帥氣地揚了下劉海,他以為羅半夏最吃這一套“福爾摩斯”式的推理秀了。
這時,張北雁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情有些癲狂,嗤笑道:“真是好笑,警察竟然在為罪犯開脫!那我倒要問問,如果蔣小婕不是凶手,那到底誰才是?”
“當時在現場的人都有嫌疑。”茂威汀冷不防地說出了這麼一句。羅半夏聞聲向他所在的地方望去,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脖頸處露出白色的肌膚,冷漠桀驁的樣子仿佛一個來自地獄的天使。
“當時在現場的人……除了那兩個警察,不就隻剩我們母子了嗎?”張北雁怪叫道,“難道你們還在懷疑我們母子想謀害自己的丈夫或父親嗎?”
“這並非不可能……”羅半夏剛想接過話茬,卻被打斷了。
“我認為,破解案情的關鍵還應該放在那盒被調了包的丹麥曲奇上麵。”杜文薑高調地唱反調道,“如果大家覺得我剛才的推理可以接受,那麼蔣小婕調包餅幹的可能性應該可以被排除了,同意嗎?”
“同意。”久未出聲的沈家勤點頭道。“那麼,問題就來了。究竟是誰調包了那盒丹麥曲奇呢?把蔣小婕從英國買的原裝餅幹調換成了在國內沃爾瑪購買的進口商品。”偌大的實驗室裏麵,無人應答。杜文薑的問題如扔進湖心的石子,微微波瀾之後,仍是平靜如舊。
“嗬嗬,莫不如我把問題問得更簡單一點。”杜文薑的神情越發得意,“在蔣小婕從英國寄出郵包,到沈家勤教授收到包裹,這個過程當中誰會有機會把餅幹進行調包呢?”
“這怎麼可能嘛!”張北雁嘀咕著,“誰能在快遞物品的運輸過程中調包?難道去買通送快遞的小哥嗎?”
“您答對了。”杜文薑笑嘻嘻地說,“事實上,在這起案子裏,一直隱藏著一個尚未露麵的人物。”
“尚未露麵的人物?”羅半夏迷惑地望著杜文薑,“小文,拜托你別再賣關子了!”杜文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他還滿心以為羅半夏最吃這一套呢。
“好吧。這個人物,沈夫人最熟悉了。小夏,你還記得吧?沈夫人有一個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叫陳俊順。而此人有另外一個身份——物流公司的老板。”
“什麼?難道是……”羅半夏隻覺得眼前一塊浮雲飄過,原來自己一直錯失了重要的信息。“沒錯,正如你所想的,蔣小婕所選擇的英國快遞公司,在國內的合作夥伴正是陳俊順的物流公司。”杜文薑擺了個旗開得勝的造型。“現在,大家可以理解,那盒丹麥曲奇是如何被調包的了吧?”張北雁原本站著的身體,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沈家勤轉過臉,對她怒目而視:“北雁,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這樣恨我……”“不,家勤,不是這樣的。”張北雁無助地望著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