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老照片,上麵有顧佳清、言傑、牧笛子以及其他幾個小夥子。大家看起來都很青澀,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顧佳清站在男孩子們的正中央,笑容如花朵般綻放,清純動人。照片被保存得很好,連邊緣的齒輪都清晰完整,足見持有之人的良苦用心。
杜文薑看完有些動容,低聲說:“這恐怕是他唯一擁有的,與她的合影吧?”
——在他的皮夾裏麵,也有一張照片。長長的披肩秀發,青澀的警服形象,乖巧甜美的笑容……那是羅半夏剛到警隊報到時的工作照。
“這麼說,我們的推測沒有錯,牧笛子果然喜歡顧佳清,所以才會奪槍賭命。”薛大夫在一旁搖了搖頭,說:“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回到警局已是深夜。羅半夏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聽見渾身的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杜文薑輕輕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嬉笑道:“俊男按摩,要不要?”
羅半夏反應敏捷地甩開他的手,雙眼圓瞪,怒目而視。“別胡鬧。”
——不是不知道他的感情。隻是,無數次不著邊際的試探,反而讓真話顯得像玩笑,讓真情顯得像敷衍。況且,她的人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應在男女之情上浪費精力。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空氣黏稠,紋絲不動。杜文薑今天也像變了個人似的,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竟然沒有再厚顏無恥地繼續打鬧。
朱建良警員的出現解救了這一時的沉默。“羅警官,鑒證科傳來新的報告,他們在手槍上麵發現了半個新的指紋。”“什麼?這種事情……怎麼早沒發現?”羅半夏拍案而起,從小朱手裏奪過報告。手槍上麵有四組不同的指紋,其中三組完整的指紋分別屬於簡三郎、言傑、牧笛子,另外有半個指紋尚未查清歸屬。
“簡三郎說,在表演開始之前,他跟言傑一起檢查過手槍,因此有他們倆的指紋是正常的,牧笛子拿著手槍打爆了自己的頭,他的指紋也是必有的。”杜文薑分析道,“那麼,另外這半個神秘的指紋究竟是……”
“半個指紋……會不會是那個茂威汀的?”羅半夏咬著嘴唇說。朱警員搖了搖頭,說:“比對過他的指紋,是他的可能性較低。半個指紋實在讓人頭疼,用來搜索犯罪指紋庫都很難。”“既然有一絲線索,就要用百倍努力。”羅半夏的目光炯炯有神,“小朱,通知兄弟們,搜集所有參加婚宴賓客的指紋,找出跟這半個指紋最接近的人來。”杜文薑默默地看著她,眼睛裏的神色卻逐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