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京兆尹衙門出來,莫天星就覺得自己應該找憐蕾談談。劉旭油鹽不進,顧憐惜以及田氏這三天的牢獄之苦是免不了的了。這不是莫天星在意的,他要找憐蕾試圖讓她打消和離的念頭。實在談不成?莫天星站在門外,眼睛眯了眯。他已經想出可以徹底留下憐蕾的辦法。心留不住,人留不住,可屍體一具自己還是留得下的……
要知道,隻要踏進莫家的門,她憐蕾就已經注定生是莫家人、死是莫家鬼,一生她都要頂著“莫顧氏”這個頭銜。顧憐惜?不過是個玩物、一個生兒育女的工具。家族絕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庶女為妻。要是憐蕾不喜歡,等孩子生下來後,就將她在這個世上抹去就好!再不然一副藥搞個半死不活的吊著命,憐蕾心軟估計也就不會計較了吧?
他對憐蕾也是有諸多不滿,或許是因為花無病在京城對他有些震懾,也或許是花家對他的誘惑太大,他對憐蕾的恨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然還有一個令莫天星自己都不願相信的原因,就是他不舍得責備憐蕾,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是卻令莫天星心慌難安。喜歡她?不、或許是生活幾年習慣了……莫天星也知道這個理由有些自欺欺人,可他寧願選擇相信。
七年相伴,一路相扶走過,莫天星自己也承認憐蕾無可挑剔。顧憐惜?莫天星抿了抿嘴唇,實在不知該如何跟憐蕾圓這個謊。兔子吃了窩邊草,而且吃了憐蕾最恨的田氏的女兒,他知道自己有錯、口也更難開了幾分。
騙騙憐蕾吧!莫天星歎了口氣,就說是自己酒後失德,錯把顧憐惜當成憐蕾了。同父異母模樣上也有四成相似,應該糊弄得過去。憐蕾是妻,憐惜就是個玩物,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何況還有花家——莫天星給自己心裏堆積著各種各樣的理由。
他不會承認自己會顧念憐蕾的感受;他也不會承認顧憐惜打傷憐蕾時自己的心會痛;他更不願承認,憐蕾將和離的請求訴致公堂時自己的慌亂、以及心一刹那的空虛。他隻願承認自己是因為花家,因為花家的權勢對自己有輔佑……他隻承認家族的夢需要花家、當然離不了憐蕾。
被憐蕾罵了幾句,又被淨月大師趕了出去,莫天星覺得這是今生自己最窩囊的一天。或許就是這份窩囊支使著莫天星有返了回來,翻牆而入、在憐蕾門前忐忑的轉了幾圈,幾次抬手想要拍門卻又放了下來,眼見著日頭已經偏西,莫天星終是咬了咬牙,拍響了憐蕾小屋的門。
因為他忽然心裏有了底,想起七年來憐蕾的溫柔似水,想起憐蕾的千依百順,他心裏的底氣又足了起來。錯、必須要認一下;軟話溫言、或是說暖心的話多說上幾句。他相信憐蕾定會原諒自己、或許還會感激涕零吧?因為,七年——她就沒對自己的要求說過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