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小姐想點些什麼?”店夥計拿下搭在肩頭雪白無汙的抹布,抹了一下本就潔淨的桌椅,攤手再次將抹布攤在憐蕾眼前,依舊潔白、沒有絲毫的汙漬。
“夥計,將你們店的招牌火鍋上一份,一壺明前的龍井……”將輕舞抱到椅子上坐好,憐蕾對著店夥計點了點頭,吩咐道。
“好嘞,小姐稍候……”店夥計將抹布往肩頭一順,麻利的撩開半簾走了出去。
“這是誰家的女子?模樣生得好生標致……”
“氣質尚可,不過這身破爛的衣裙,保不齊也就是個‘破落戶子’。”
“就這摸樣,破落戶子又如何?沈兄可願納她為妾?”“別想了,這女子一進雅室,就眼巴巴的看著窗外,估計也是想見一見北燕將軍吧!”
所謂雅室,不過是用幾麵紗織屏風隔出來相對獨立的坐席,隻能稍稍的遮擋視線,卻隔絕不了聲響。隔壁幾間雅室裏的聲響傳入憐蕾的耳膜,憐蕾輕笑了幾聲,並不以為忤。略一側頭看向窗外,楊柳岸青青蔥蔥,運河水一碧萬頃,詩情畫意般的美景,倒也養眼的很。
“娘親……”輕舞氣呼呼的嘟著小嘴,什麼破落戶子,你們全家才是破落戶子,你們全家都是妾……
“‘靜坐常思己過,背後莫論人非。’謙謙君子背後嚼人舌根,如此無德就不怕淪為笑柄?”讀懂輕舞的氣憤,憐蕾輕拍了一下桌案,輕聲嗬斥道。聲音不大,卻足夠傳到四周雅室,淡定而又不容褻瀆、透著些許高高在上的味道。瞬間,四周安靜了下來,幾乎落針可聞。
“輕舞,坐好、小心摔了……”憐蕾輕輕拍了拍輕舞的小腦袋。
“借光,小心燙著……”店夥計挑簾走了進來。“小姐,您的火鍋,以及明前龍井一壺!”店夥計吆喝著。一聲吆喝,喚回了隔壁雅室客人的神思,竊竊低語聲再次響了起來。
三樓一層,隻是在臨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張“八仙桌”。桌前、一個高大的青年筆直的坐在那裏,身穿亮銀色的甲胄,肩上披著賽雪欺霜的天鵝絨披風,與他潔白的肌膚相映生輝。明眸如星,唇若塗朱,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儒雅卻幹練的味道。
“你也會發呆?”順著青年的目光看過去,桌的另一邊,文思閑正望著窗外出神。
“哦,我不是人嗎?”文思閑挑了挑眉,臉頰深陷的酒窩愈發凸顯出來。
“殺手、不是情緒纖毫不變的嗎?”青年冷峻的臉頰露出一抹好奇,似笑非笑的看著文思閑問道。
眼前出現那烙進記憶裏的一笑,傾不傾城他不知道,卻傾了他的心。文思閑那如刻的薄唇一彎,掛上一絲癡笑。青年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斂去,透出幾許凝重之色。少時相識至今,文思閑從沒有露出半分癡迷的神態,為人還是為事?何人何事?情對常人銷魂,可對文思閑這個殺手而言,稍顯多餘、也致命!
“女人嗎?”青年冷哼了一聲,沉聲問道。
“‘難得糊塗’不懂嗎?”翻了一眼青年,文思閑有些鬱悶的說道,人有時候太睿智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