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怎麼會在這裏?
她都已經暈得找不著北了,更別說聽清楚他們的對話,隻能猜測出那是歐明決的聲音,“她都已經四十度了,還什麼藥都不能吃,難不成就讓她這麼燒下去?”
由於蘇小米在懷孕初期的孕期反應太大,決定了她的胎兒並不穩定,隻是普通的一顆藥都可能傷害到孩子跟她。
“歐先生請不要著急,我帶了中成藥跟生理鹽水過來,除了輸液跟吃藥,您還可以采取物理降溫的方式。”女人說著,將來時掛在椅背上的包取來,取出她所說的藥物。
醫生遲雨是國內最厲害的婦產科醫院的係主任,在她手下轉危為安的孕婦多不勝數,因此,歐明決才會相信她的話。
得知有方法,歐明決別提有多高興。
他明麵上看上去還算鎮定,主動退到一旁,讓遲雨給蘇小米輸液,並提醒她,“蘇小米怕疼,你最好按住她的手再紮,免得她掙紮。”
“好的。”遲雨忍不住輕笑,她從業近二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這麼了解自己的愛人。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像蘇小米這麼不領情的女人。
聽到別的女人的聲音,蘇小米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但她腦子還是一片混沌,沒辦法去思考女醫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在意的就隻有,歐明決居然把別的女人帶進家裏來。
“歐明決你這個混蛋,你果然是因為在外麵有女人才說一輩子不跟我結婚,你TMD居然想把我當成你情人……”蘇小米絮絮叨叨,說話時而清楚時而含糊。
任是誰聽到這種不著邊際的話都要汗顏,特別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醫生遲雨,她尷尬之餘,又忍俊不禁,“我都四十五歲的人了,怎麼可能——”
她話音未落,就被湊到蘇小米身旁的歐明決吸引了注意力,隻見他坐在床邊,貓著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沒有情人,我隻有你一個人,你就放心吧。”
他這輩子若是沒有她,別說跟別的女人結婚,誰他都不會碰。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給她的承諾。
所以就拜托她,在他身邊安分一點,這樣他也能安心下來。
“你這個大pi眼子,以為我會相信你嗎?”蘇小米嘟嘟囔囔,眼睛撐開一條縫瞪著他,此時她還是滿臉通紅。
顯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好歹沒有再鬧騰下去,含糊不清地說了一會兒之後,就自覺安靜了下來。
她安靜地接受輸液,這已經讓歐明決等人鬆了口氣。
為了不打擾蘇小米的休息,歐明決讓單遠留下來照顧她,自己則跟醫師遲雨走出房間,他將她帶到書房,在檀香木椅上坐下。
單遠已經事先泡好了一壺茶放在了茶幾上,清香從壺口徐徐地飄了出來,讓人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
歐明決替她斟茶,一邊沉著臉問及蘇小米的情況,“她的情況怎麼樣?胎兒還好嗎?一次感冒發燒對她的身體……”
他還沒說完,就見遲雨忍不住笑了。
不必猜,他在別人眼前成了一個笑話。
“您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有您這麼擔心蘇小姐,她真是幸福。”遲雨連忙做出解釋,她看上去並不像是在撒謊。
這樣的誇獎,歐明決並不領受。
如果真的感覺幸福,也不至於不惜傷害自己來讓她流產,或許他在結婚這方麵的原則真的傷到了她,讓她短時間內無法複原。
然而,他也做不到改變這個原則。
有很多的理由能夠反駁,然而他隻是搖了搖頭,淡定地說,“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就我剛剛問的那些問題。”
“如果她能在這兩天內退燒,我想問題不大,但她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這樣胎兒也容易受影響,這一點請您注意。”遲雨說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潤潤喉。
歐明決不置可否,他無心喝茶,滿腦子都是她的事情,“我明白。”
見他還是憂心忡忡,遲雨猶豫了一下,還是破例去建議他,“本來我作為旁人是不好多言的,但為了解您憂愁盡我一份力,我就實話說了吧。”
“如果有條件,您最好在宅邸裏設置一個完備的婦產科室,畢竟蘇小姐現在各方麵都不穩定,最好還是有專人照顧。”遲雨點到即止,其他的並不多言。
對普通人,她當人不可能提出這種要求。
可是對歐明決來說,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他有的是條件,可這事是否能成,還得看他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