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是做進出口貿易的,也算是家族企業,爺爺白手起家,很辛苦把公司建了起來。因為是獨子,之後公司就放到了我爸爸的手裏。
我爸爸年輕時還是很有樣貌和才華的,把公司管理的很好。
家裏是我奶奶在當家。在我小時候,崔姨跟我說,我父親當年追了我媽媽兩年,我媽才同意的,後來結婚生我的時候,我媽很辛苦,還難產了,但是幸好挺過來了。崔姨是我滿月的時候來的我家,然後一直待到了現在。
也是在我剛滿月的時候,有個大肚子的女人來鬧,那時我媽才知道,原來就算你為他懷孕生了孩子,就算他嘴裏對你說再多的情話,一轉眼,他還是耐不住寂寞的,就算相濡以沫再多年,還是會輸給狐媚或單純的臉。
當時的情況很狗血,我的父親痛哭流涕乞求原諒都差點以死明誌了,我的奶奶恩威並施,我母親隻能不了了之。因為我外婆家隻是平常的小門小戶,沒有什麼資格和祁家站在同等的台階上論理,加之,我媽生我時傷了身,我又是個女孩兒,所以直到我的奶奶把祁紹祺領回了我家,我媽才真正的開始對我冷漠起來。
我一直想不明白,就我爸爸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為什麼會屈膝向我母親討饒?難不成是有把柄被我媽抓著了?可我媽都半病了還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也可能是因為他心裏還深愛著我媽,可是這個沒法成立啊,要不祁紹祺是哪個旮旯蹦出來的?
我那時不知道父母之間有什麼矛盾,隻知道從那以後我媽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也再也不輕易在外人麵前露麵了。
我那時小,聽不懂崔姨的勸告,由著自己性子來,感覺這是白撿來的弟弟,所以一味的對這個弟弟好。
聽奶奶說,雖然他和我同齡,卻比我小好幾個月,而且,他是我的弟弟,卻沒有和我叫一樣的名字姓一樣的姓。
聽奶奶說,他比我聰明,我有時反應會慢半拍這個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我作為姐姐,應該為弟弟取一個響亮點的名字來證明一下我祁紹持也沒旁人想的那麼不堪。於是我天真地想了半天,那就祁紹祺吧。
我為了證明自己的腦子反應的不慢,還認真的說:“我叫祁紹持,你看,他和我名字前兩個字一樣,後麵一個字不一樣,就當小名叫吧。”
我是姐姐了,要對他好,對他很好,好吃的緊著他,好玩的先讓他,誰欺負他我幫他打回去,他要什麼我想盡辦法送到他手裏,誰讓他的名字都是我給的啊?
感覺給他起了名字他就是我的人了,就跟撿到小狗抱回家,家長說狗是你的了你好好養它吧那種心情一樣。喜歡他到什麼程度呢?喜歡到過了一段時間後,我爸悄悄地把他送走了,我知道後還絕食過幾次,最後在我爸和崔姨哄得耐心快透支沒了的時候我才泛過來那個恨勁兒。
也是很久之後我才明白,我爸心裏可能始終隻有我媽一人而已。但是,那時為什麼會冒出來個祁紹祺呢?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之後,我奶奶幹脆又把祁紹祺連同他的媽媽一塊接到了我家,而那時,我的父母正在鬧離婚。
我一直覺得我父母的事跟他們母子有很大的關係,可是讓我又搞不懂的是,我奶奶為什麼一直時不時的插一下手,最後我知道原因了,因為我媽身子傷了,再給我添不了親弟弟了,因為我是女孩兒,因為我是一個姑娘。
我父母鬧騰的最歡的時候領到了離婚的小藍本本,然後我就隨母姓,把名字改了。
安蘿,挺簡單的一個名字。
再然後我父母又鬧騰著複婚了,原因還是不明。我媽搬離了祁家的那個院子,遠離那對母子和我奶奶,而我依然住在這兒,因為新家離我學校不是一般的遠,而且我畢竟是祁家人,這院子不能白白送給祁紹祺和他媽。這時祁紹祺對我的態度也已經沒有幾年之前好了,而我奶奶,也對我有點不鹹不淡了。
雖然我改名了,但我還是我父親的娃!況且我一直覺得,我那對父母鬧離婚什麼的都是障眼法,最終目的其實隻是為了給我改一個名字。
不知道我媽怎麼想的,有什麼事不能攤開說清楚的;不知道我父親怎麼想的,到底是一心一意還是逢場作戲;更不知道我奶奶怎麼想的,對我和祁紹祺都是不鹹不淡的,哪怕稍微看重一頭,讓另一頭心裏有個底也好啊。
時間這麼慢悠悠的過,如果沒有後麵那件事,我們都這麼假裝很和平的過下去多好。
有些話可以來形容災難來臨之前的現象:發生海嘯之前,海水會倒灌。暴風雨來臨之前,你周遭的空氣是瞬間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