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過河的卒子,抬棺的將軍
張老頭是個退伍的瞎子軍人,沒有去那專門奉養老卒的地方,而是自己獨自和幾個同樣是老兵油子的澤袍尋了個安靜的地兒蓋了兩間房子安心的等死。
一間屋子裏掛滿了一些老舊的照片,都是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啊,讓那些個漂亮的隨軍記者給拍的。偶爾老張頭也能依稀的記起來一些小小的片段,約莫是偷看人家洗澡的囧事兒罷了。
軍中無女人,偶有美女行軍記者前來前線,也都是去一些個沒啥子危險的地方拍拍照寫寫文章就算了。所以呀,那當年的行軍記者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在英雄堆裏轉悠,其實呀,每天晚上洗澡都會被幾個老兵油子悄悄偷窺。
每每想到這些,老張頭都會不自覺的笑笑,然後感慨著,這些年跟著大將軍一起走南闖北的打仗,見識了各種各樣嚇人的不嚇人的場麵,也算是屍山血海裏麵走過一趟的人了,可是咋就沒有鍛煉出大將軍那樣的英雄氣概內?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然後尋思著約莫自己是確實不是個當英雄的料吧。
現在眼睛也瞎了,沒法偷看隔壁小區張寡婦洗澡了,隻能自己出門摸索著去買酒的時候,聽幾個舊澤袍說那張寡婦如何的漂亮美麗,然後他們就在那討論開了,餘下張老頭自己老羨慕老羨慕了。其實呀也不是羨慕別人可以看到漂亮的娘子,都五六十的老寡婦了,能漂亮到哪裏去?隻是羨慕他們還能一起下棋一起吹牛,自己隻能幹著急了,想當年吹起牛來,自己可是頂天的厲害了。
這些年就這麼混吃等死的悠哉悠哉,然後偶爾等那蘇姓小子給自己送些個啥醬牛肉啊,雞啊什麼的來解解饞。雖說沒啥軍功錢可從軍部那裏領取了,日子清苦,但是幾個澤袍的兒孫啊勉強還算孝順,於是老張頭被幾個澤袍照顧著,也挺好。
這不,剛蹲在門口曬了會太陽,就聽到個氣喘籲籲的喘氣聲跑來了,然後火急火燎的叫嚷著:“老張頭,快,給我個地兒躲一下,敵人追來了。”
見怪不怪的老張頭掀開旁邊的一口大空缸,小夥子嗖的一下鑽進去了。蓋好蓋子老張頭依舊歪著脖子扣鼻屎曬太陽,那姿勢,要多猥瑣就多猥瑣。
緊跟著一陣雞飛狗跳的摔砸聲,夾雜著女子的叫罵聲傳來了:“個小王八蛋,這次非得抓住你不可,又鑿穿了老娘家的土牆偷看老娘洗澡。”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老張頭沒事兒一樣的繼續摳完鼻子摳腳丫的曬太陽。一臉的幸災樂禍,讓你張寡婦整天浪,遇見對手了吧。
敲敲打打雞飛狗跳以後,終於折騰了十幾分鍾以後安靜下來了。悄悄地掀開蓋子的一角,確定無人以後,小夥子才放心大膽的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娘咧個浪寡婦,不就偷看洗澡了麼,至於這麼驚天動地大驚小怪的麼,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麼。”
邊說著邊從懷裏往外掏東西,“老張頭,來,剛才來的路上給你抓了隻野雞過來,為了這隻野雞我可是吃足了苦頭,關鍵時刻若不是它叫喚了一聲,以我這溜門撬鎖爬牆的技術,怎麼會在偷看的時候被發現。”
嘿嘿一笑的老張頭一巴掌拍在小夥的肩頭,直接把他拍的一屁股坐地上了,“都跟你小子說過多少次了,沒事兒別偷看小姑娘老娘們洗澡啥的了,安穩的找個賺錢的營生,好好娶個媳婦生娃兒多好,到時候想咋看就咋看,非得作妖幹嘛。”
“我挺正經的啊,這不都跟你們幾個老流氓學的麼。要壞也是你們帶壞的。”
然後一老一小就老不正經的一起在哪嘿嘿直樂。
老張頭還是頭幾年的時候,遇見的這個小子,當時也是躲避俏寡婦追打然後躲他這兒來的。一來二去的倆人也就混熟了。老張頭倒是不怕對方居心叵測。自己一個瞎了眼的老卒子,大字不識一個,屁的機密都不知道,哪個傻瓜會來算計他。後來呀,小夥兒就經常來看他,偶爾帶些自己抓的野雞野鴨子什麼的,或者是從村前那蘋果樹上順溜下來的蘋果,還偏說是自己買的,老張頭每次聽到他賊兮兮的說又買了啥啥蘋果就笑,這附近能吃的他啥沒吃過?
然後老張頭就琢磨著說“再給我整兩盅?”
“這個好辦,你去殺雞,我去買酒去。”
“怎地,還讓我這個老瞎子幹苦力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