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普京政府與NMD和ABM條約(3 / 3)

從這樣的戰略出發,維護反導條約和反對美國部署NMD,對普京政府來說,就再也不是簡單的“防禦性”主張,而是變成了普京一係列外交政策調整的重要“王牌”。普京政府需要借著這張“牌”,發展俄羅斯的軍事力量,向美國還以顏色。就在美國7月7日進行NMD攔截試驗的同一天,英國《泰晤士報》報道說,俄羅斯正在準備試射全新的SS-27洲際導彈,該型洲際導彈的發射準備工作正在俄羅斯的卡姆奇卡進行。新型SS-27導彈將裝備有更強有力的第一階段火箭推進器、新式分導式多彈頭和重返大氣層機動飛行裝置,將令美國的導彈防禦係統更難攔截。根據美俄所簽署的STARTⅡ,所有陸基的分導式、多彈頭洲際導彈都在被銷毀的名單之列。俄羅斯如果試射SS-27,將明顯違背了START Ⅱ。俄羅斯這樣做,無非是再一次宣示反對NMD部署的強硬態度。俄羅斯的這些舉動,有利於歐盟國家提高改善與俄羅斯關係的迫切性,因為歐洲國家最不願意看到歐洲地緣政治新的分裂,竭力希望避免歐洲國家成為美俄核對抗中新的“人質”。同時,普京也需要利用這張“牌”來改善與歐洲的關係,爭取在政治、經濟和軍事等各方麵都獲得來自歐洲的支持,加強俄羅斯對歐洲問題的發言權。

美國對俄羅斯的政策也將是未來美俄NMD和ABM條約爭論的一個重要決定性因素。擁有強大軍事潛力和核力量的俄羅斯,是美國不得不注意的對手。在美國所推行的全球軍控努力中,沒有一個穩定、合作和建設性的美俄關係,美國將一事無成。俄羅斯的對外軍事合作和動向,是美國力求塑造一個西方主導的“和平”世界的關鍵。[80]5月27日,俄羅斯威脅說俄羅斯有權對阿富汗的塔利班力量進行預防性軍事打擊,以避免阿富汗危機危及整個中亞的穩定。普京政府在周邊局勢上所采取的強硬政策,無疑進一步加大了西方對俄羅斯政策的關注程度。目前,有關俄羅斯對伊朗等國的導彈技術轉移,也是使美國深感頭痛的問題之一。[81]

2000年4月初,克林頓總統訪問了印度和巴基斯坦,希望說服印巴通過談判降低軍事緊張,並希望力壓印巴放棄進一步發展核力量的政策,但收效甚微。一個主要原因是美國對印巴核軍備競賽缺乏有效的約束手段。例如,在印度和巴基斯坦的軍備建設中,其武器技術和軍備來源已經多樣化。在巴基斯坦從烏克蘭獲得了先進的T-80型坦克之後,印度國防部在2000年3月31日向議會通報說,打算從俄羅斯購買300多輛T-90坦克。此一合同數額(包括生產技術轉讓)超過7億美元。T-90坦克是世界上目前最先進的坦克。它裝備著125毫米主炮,能夠通過激光製導對地麵和地空目標發射火箭彈,另外還裝備著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防火器機動係統,其性能大大優越於T-80坦克。此外,印度還打算從俄羅斯購買“戈爾什科夫號”重型巡洋艦。該艦排水量超過4萬噸,並可以攜載蘇-29艦載殲擊機。購買此項軍備,印度打算花費8億美元。目前,俄羅斯在南亞軍備競賽和局勢發展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俄羅斯對印度的戰略影響力已經超過了美國。為了給國家經濟建設積累資金,並且籌集更多的軍事新技術開發費用,俄羅斯目前也在積極爭取成為世界第二大軍火銷售國。俄羅斯對外軍售的擴大將是長期性的。2000年11月15日,俄羅斯正式通知美國,俄將放棄1995年同美國簽署的禁止向伊朗出口武器的協議,通告美國說,俄羅斯將恢複向伊朗出口武器。估計出口額將達到20億美元,出口項目將包括新型防空導彈和戰鬥機。盡管此舉遭到了美國的強烈反對,並且美國威脅說將對俄羅斯進行製裁,但俄羅斯並不準備作出讓步。2000年俄羅斯的武器出口達到了60億美元,比1999年增長了20億。美國為此指責俄羅斯是國際武器技術擴散的重要來源。美國能否成功地影響俄羅斯的對外軍售和軍事合作政策,是美國在後冷戰時代防擴散戰略的重要內容。如果美國在NMD和反導條約問題上完全不顧俄羅斯的立場,那麼俄羅斯采取擴大武器出口這一政策就將使美國頭痛不已。2000年12月,普京政府在國防部內設置了統管武器技術出口的對外軍事技術合作委員會,作出了俄羅斯準備按照自己的利益選擇軍事合作夥伴的姿態。這是針對美國的戰略性緊逼俄羅斯所采取的重要應對舉措。除了俄羅斯和印度保持密切的軍事合作之外,俄羅斯在1998年5月印巴核試驗危機出現後也采取了“輕描淡寫”的反應態度。俄羅斯的支持,是印度在核試驗和《核不擴散條約》問題上堅持頑固政策的重要原因之一。[82]而俄羅斯與印度密切的防務聯係,不僅對南亞局勢的走向,而且對世界戰略格局的變化和發展都具有重要意義。

對美俄關係的考慮是克林頓政府作出延遲NMD部署的一個最重要的外部因素。2000年5月17日,美國3位前國防部的高級官員呼籲克林頓推遲部署國家導彈防禦係統。他們警告說,NMD的部署決定在技術上將是危險的,會嚴重影響美國與俄羅斯和歐洲盟國的關係。但是,克林頓政府會竭盡所能說服普京政府接受NMD,修改1972年的《反彈道導彈條約》。2000年5月18日,美國國防部長科恩在會見阿根廷國防部長墨菲後舉行的聯合記者招待會上表示:“我們已經非常清楚地向俄羅斯表明,這絕不是直接針對它的,也絕不會削弱他們的戰略威懾力。”[83]克林頓總統2000年6月5日在俄羅斯國家杜馬的演說中也明確表示,在決定部署NMD係統時,“我將考慮這一體係對大自然的威脅、對抗的代價、美國技術工藝的有效性和可能對國家整體安全所造成的影響等因素”。其中,美俄關係和保留反彈道導彈條約從而維護國際裁軍進程也應該在考慮的因素之中。[84]

不管怎麼說,普京政府的現有政策已經預示了美俄在戰略問題上的爭奪將會加強。美國對俄羅斯的政策從90年代以來,一直是建立在俄羅斯國內政治與社會結構的變化之上的。克林頓政府的看法是,俄羅斯國內製度的改革是實現俄美關係發展的主要解決辦法。其政策所強調的重點是促進莫斯科實行內部改革。同時,將軍備控製和裁軍等戰略合作視為雙方政治合作和緊密關係的基礎。但問題是,美俄兩國對歐洲與國際局勢的看法存在著巨大差異,他們對未來問題的看法上差異也在加大。圍繞著北約東擴、科索沃局勢、車臣問題、中亞局勢等,美俄之間深刻的政策分歧說明這世界上兩個最大的核力量國家之間合作的政治基礎並不穩固,其利益分歧也非常顯著。克林頓總統2000年6月5日在俄羅斯國家杜馬的演說中承認,美俄之間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利益差距。

普京當前有關加強中央政府對地方控製的政策,以及從葉利欽執政後期就開始的俄羅斯加強同獨聯體國家的聯合與合作的構想,美國並不會喜歡。根據普京政府上台以來一係列的改革動作來看,美國今後仍將以俄羅斯國內的結構調整作為自己對俄政策的關注點。這樣,美俄之間有關人權、製度改革等問題的衝突還將繼續下去。在國際問題上,俄羅斯深感冷戰後自身的安全利益和地緣政治影響力都在受到美國和北約的輕視。而美國則希望繼續在政治與安全上削弱俄羅斯,對於俄羅斯對美國在波斯灣、尤其是在伊拉克的政策進行的攻擊,俄羅斯對伊朗核計劃的支持,以及與中國、印度軍事與戰略合作的擴大等等,美國都深感不滿。美俄在NMD問題上的爭論,從深層次來說,反映了雙方在戰略、地區和安全等各種問題上的政策和利益上的顯著差異。隻要這些差異不縮小,俄羅斯不可能輕易就修改《反彈道導彈條約》向美國作出實質性讓步。

1999年的科索沃危機和普京政府在2000年4月向美國所發出的裁軍攻勢,毫無疑問,都擴大了俄羅斯在當代國際事務中的影響力。而這正是普京政府所追求的。美國無法回避俄羅斯在NMD問題上堅定的反對立場,以及不顧俄羅斯的反對、一意孤行部署NMD所可能造成的國際局勢新的動蕩和緊張。反對NMD、維護反導條約代表了俄羅斯在當前這樣一個美國式的國際霸權體係中追求自身戰略利益的基本選擇。在這樣的選擇中,俄羅斯促進國際關係多極化的努力,不僅將會捍衛俄羅斯自己的國家利益,也會為俄羅斯贏得聲譽和更為積極和廣泛的國際影響。基辛格博士最近提醒美國政府:“普京的重點是使俄羅斯實現現代化,而這種現代化有其自身的勢頭。但是,我們麵臨的挑戰是應付它的國際影響。在克林頓執政的剩餘時間內,這方麵能夠取得的最大成績是開始對話,而不是結束對話。”[85]雖然俄羅斯的影響不是導致美國國會推遲或者取消NMD部署計劃的唯一因素,但卻是最關鍵的因素之一。我們期待一個強大的、有信心和有決心的俄羅斯。

注釋

①Robert L。Pfaltzgraff,Jr。,ed。,Security Strategy and Missile De-fense,Herndon,VA:Brasseys Inc。,1996.pp。45—55.

②Senator Thad Cochran,“Stubborn Things-A Decade of Factsabout Ballistic Missile Defense,”September 2000,p。6.

③Lisbeth Gronlund,George,Lewis,Theodore Postol,and DavidWright,“Highly Capable Theater Missile Defenses and the ABM Treaty,”Arms Control Today,Vol。24,No。3(April 1994),pp。3—8.

④Jack Mendelsohn and Dunbar Lockwood,“The U。S。,Russia SetNew‘Principles’To Address ABM-TMD Dispuje,”Arms Control To-day,July 1995,p。21.

⑤“劃界協議”的具體條約文本,請參見http://www。acda。gov/factshee/missdef。htm。

⑥George Lewis and Theodore Postol,“Portrait of A Bad Idea,”The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July/August 1997,p。23.

⑦Arms Control Today,December 1997,p。28.

⑧Lisbeth Gronlund,“ABM:Just Kicking the can,”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January/February 1998.

⑨Kalpana Chittarranjan,“The ABM Treaty and US NMD,”Strategic Analysis,Vol。22.No。2(May 1998),p。218.

⑩《人民日報》,1998年11月25日,第1版。

[11]Stephen A。Cambone and Patrick J。Garrity,“The Future of U。S。Nuclear Policy,”Survival,Vol。36,No。4,Winter 1994—95,p。86—90;Alton Frye,“Banning Ballistic Missiles”,Foreign Affairs,Vol。75,No。6(November/December 1996),pp。105—6.

[12]台灣《中國時報》,1999年1月9日,第2版。

[13]Dod Information Office,Cohns Press Conference,January 21,1999.

[14]轉引自《北京青年報》,2000年1月21日,第13版。

[15]Mary C。FitzGerald,“Chief of Russian‘s General Staff Academy Speaks Out on Moscow’s New Military Doctrine,”Orbis,Vol。38,No。1,Winter 1994,pp。109—117.

[16]《參考消息》,1993年11月6日,第1版。

[17]Arms Contral Today,No。10,December 1999,p。25.

[18]《人民日報》,1998年12月28日,第6版。

[19]新加坡《聯合早報》,1998年12月31日,第2版。

[20]Janes Defense Weekly,May 11,2000,pp。23—31.

[21]Stephen Young,Pushing the Limits:The Derision on NationalMissile Defense,the Coalition to Reduce Nuclear Danger,July 2000,p。26.

[22]《人民日報》,1996年4月26日,第1版。

[23]《人民日報》,1997年4月24日,第1版。

[24]有關此項《新聞公報》的全文,請參見http://www。fmprc。gov。cn/c/c/ccbm。htm。

[25]《參考消息》,1999年5月23日,第4版。

[26]Information Digest,December 12,1999.p。26.

[27]俄羅斯《獨立軍事評論》,第45期,1999年11月19日。

[28]王在邦:《對世界格局轉換與調整責任的思考》,載於《現代國際關係》,2000年1—2期,第16頁。

[29]《參考資料》,1999年12月13日,第31頁。

[30]參見俄羅斯《今日報》,1999年12月10日。

[31]《環球時報》,2000年3月17日,第6版。

[32]Bill Simon,“Russias Loosened Resistance to Missile Defense,”Washington Times,June 21,1999.

[33]參見俄羅斯《獨立報》,1999年6月22日。

[34]Theodore A。Postol,“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Target is Russia,”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Vol。30,No。1,March/April 2000,p。5.

[35]有關“會談要點”方案的具體文本,請參閱“ABM Treaty Coverage”,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January/February 2000.

[36]Washington Post,November 11,1999.

[37]DoD Defenselink,News Fact,October 18,1999.

[38]Stephen Joung,Pushing the Limits:The Dacision to NationalMissile Defense,p。27.

[39]Theodore A。Postol,“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Target is Russia,”p。6.

[40]白宮辦公廳主任約翰·波德斯塔曾證實,修改反彈道導彈條約是美俄在赫爾辛基多輪會晤的主要內容。參見Washington Post,October 17,1999,p。A1.

[41]Proliferation News,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October 21,1999.

[42]Washington Post,October 20,1999,p。A1.

[43]《人民日報》,1999年12月11日,第3版。

[44]《參考資料》,2000年1月27日,第35頁。

[45]《參考資料》,2000年3月9日,第11頁。

[46]《環球時報》,2000年3月17日,第6版。

[47]朱迪思·馬蒂奧夫:“俄羅斯是西方的患難朋友”,美國《基督教箴言報》,1999年6月21日;轉引自《參考資料》,1999年6月24日,第25頁。

[48]《參考消息》,2000年4月2日,第2版。

[49]《環球時報》,2000年4月14日,第3版。

[50]《北京晚報》,2000年4月15日,第12版。

[51]《人民日報》,2000年4月15日,第6版。

[52]孫占林:《俄為何批準俄美核裁軍條約》,《人民日報》,2000年4月15日,第6版。

[53]Department of State,News Fact,April 24,2000.

[54]有關這方麵的分析,請參見Sumner Benson,“Competing Views on Strategic Arms Reduction,”Orbis,Fall 1998,pp。587—604;Michael Dunne,“US Foreign Relation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From WorldPower to Global Hegemony,”International Affairs,Vol。76,No。1(Spring 2000),pp。25—41;“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ABM Treatyand the Future of Start Ⅱ”,Panel Meeting,January 27,1999,TheBrookings Institution。

[55]“俄羅斯在道義上占了上風”,《泰晤士報》,2000年4月22日。

[56]《參考資料》,2000年4月28日,第37頁。

[57]“俄羅斯表示友好的條約如芒刺在背”,《基督教科學箴言報》,2000年4月21日。

[58]Theodore A。Postol,“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Target isRussia,”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March/April 2000,p。2.

[59]《人民日報》,2000年4月22日,第4版。

[60]《人民日報》,2000年4月19日,第4版。

[61]《參考消息》,2000年5月15日,第2版。

[62]《人民日報》,2000年4月26日,第6版。

[63]“俄羅斯擬部署洲際導彈”,http://military。china。/zh-cn/in-ternews/2352/20000430/124707.htm。

[64]日本《產經新聞》,1999年4月30日,第2版。

[65]《解放日報》,2000年5月30日,第3版。

[66]《參考消息》,2000年6月1日,第2版。

[67]《俄美就導彈問題互做讓步》,載於《解放日報》,2000年6月3日,第2版。

[68]Washington Times,May 27,2000,A1.

[69]有關美俄兩國首腦在2000年6月4日所發表的《關於戰略穩定原則聯合聲明》的具體文本,請參見http://www。Whitehouse。gov/MSC/20000604.htm。

[70]Andrew Cain,“Putin stands ground against-missile shield,”Wash-ington Times,June 5,2000,P。A1.

[71]《參考消息》,2000年6月6日,第1版。

[72]《參考消息》,2000年6月11日,第1版。

[73]《參考消息》,2000年6月18日,第1版。

[74]《參考消息》,2000年6月21日,第2版。

[75]轉引之戴維·菲利波夫和布萊恩·惠特莫爾:“俄羅斯政壇新動向,”美《波士頓郵報》,2000年3月28日。

[76]“俄羅斯再難成為世界超強”,http://news。Sohu。/200000605/100457.html。

[77]Theodore A。Postol,“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Target is Russia,”p。7.

[78]“What is up in Vardo?”,Buletin Wire,May 30,2000;Theodore A。Postol,“National Missile Defense:The Target is Russia,”The Bul 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March/April 2000,pp。1—12.

[79]木村泛:“堅韌的普京外交”,《東京新聞》,2000年6月25日。

[80]Andrew J。Pierre and Dmitri V。Trenin,eds。,Russian in the World Arms Trade,Washington,D。C。:Carnegie Endowe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1997.

[81]美國有的學者甚至將俄羅斯稱為“流氓擴散者”,以對應於美國政府對某些發展中國家所稱呼的“流氓國家”。美國隻有在穩定和發展美俄關係的同時,才能真正緩和與俄羅斯在武器擴散問題上的矛盾。參見Stephen Blank,“Russia as Rogue Proliferator”,Orbis,Winter2000,pp。93—107.

[82]有關俄羅斯與印度密切的軍事合作對印度核政策以及南亞局勢的影響,參見Artem Rudnitsky,“Russia and India:In Search of A NewStrategy,”World Affairs,Vol。3,No。2,April/June 1999,pp。78—95;Anupam Srivastava,“Indo-Russian Military Technical Cooperation:Implications for Southern Asia,”World Affairs,Vol。161,No。4(Spring 1999),pp。200—221.

[83]法新社2000年5月18日華盛頓電,《參考消息》,2000年5月20日,第2版。

[84]《光明日報》,2000年6月6日,第2版。

[85]Herry Kissinger,“Clinton Should Lay Out the Base for American Russian Ties,”Washington Post,May 15,2000.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