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將我攬入懷中,感慨地道:“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
我不知蕭逢譽是如何對蕭欒提及我食言而返的事,總之蕭欒並未再傳召於我,然而卻也同意了我與盛謹一同返回清安。自平喬將這個消息告知我起,不知為何,我的右眼便一直在跳,心中也不得片刻安寧,總隱隱感到將有什麼不詳之事發生。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五月二十日,也正是盛謹同我啟程返回清安的日子。蕭逢譽前來送我之時,我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對他盡數吐露,然而他卻笑我是杞人憂天。
也許是的,如今大局已定,連瀛即將與親子一家團聚,我也將等著蕭逢譽前來迎娶於我。那我還有什麼可擔憂顧慮的呢?如此我便還是按照前幾日計劃的那般,與盛謹一道輕車簡行,秘密離開了九熙風都……
……
不知不覺,我與盛謹還有小側等貼身隨侍,已快馬行了兩日路程。然而自出了風都之後,我這心中的不祥之感便越發強烈了。我將此事告知盛謹,他亦是眉頭微蹙。我原還以為他定要像蕭逢譽那般嗤笑於我,豈知他卻是正色對我道:“為防萬一,你與我還是分開趕路吧!”
他低眉沉吟片刻,補充道:“你走陸路,我走水路。一月之後,咱們在清安城會合。誰若是先到,便去大銀錢莊候著對方。”
不可否認,盛謹考慮得十分周全,如今九熙與奉清廣開水路,互為通商,若是走水路,想來要比陸路還要快捷一些。然而水路的風險卻也是極大的,如今正值夏季多雨時節,若是走陸路,遇上了暴風驟雨還有個遮蔽之處;可若是在船上,那便要自求多福了……
思及此處,我果斷地對盛謹道:“咱們換換,你走陸路,我走水路。小側留下服侍你的衣食住行,前頭進了城,我便改道了。”
想是我的語氣太過斬釘截鐵,直教盛謹眯著雙眼瞧了我半晌,方冷冷道:“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要依靠你一個女人的庇護不成?言問津,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自出了風都起,盛謹便一直對我冷眼相向,我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他,竟在我為他安危著想的關鍵時刻,還要對我冷嘲熱諷幾句。我越想越怒,越怒越壓抑不住,便指著盛謹的鼻子,斥道:“我是你小姑姑,小姑姑!你不要尊卑不分!狼心狗肺!”
盛謹聞言,卻忽然安靜了下來,嘴角噙了一絲吊兒郎當的笑意,就如同我從前初識他時一般,懶懶道:“別在我麵前充大,我可不認你這個姑姑。夏天雨水多,你走水路不比我熟,萬一要是遇上了什麼狂風驟雨的,隻怕會嚇哭你。”
他打了個嗬欠,繼續懶道:“我自小水性就好,從前出遊也多走水路……再者水路便捷,能省下好幾日的路程,我這樣一個沒耐心的人,自是更喜歡走水路。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