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裏,清蕭殿裏絲竹不斷,歡歌笑語。
慕容彥姝灌了許多酒,喝得酩酊大醉。她歪歪扭扭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嘉禾伸手想扶一把,卻被她大力地打開。
像是無意識的,又似乎冥冥之中有所牽引,她渾不清醒的狀態下摸著走到了籬落院。如同以往任何一次一般,一腳踹開了門。
安陽青鑰正準備休息,便見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濃鬱的酒氣彌漫周身,還帶著淡淡的檀香味道,那是清蕭殿慣用的熏香。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彥姝來了。
她心中暗歎,順手想把她弄到床上去,卻不料身上人陡然用力,將她緊緊地圈住了。
“青鑰,青鑰!”慕容彥姝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卻十分清楚地知道身前人是誰,十分精準地把手摸到了她的臉上,珍重地捧到了麵前。
“青鑰,我想你!”她嘟囔著,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在述說著委屈,“半個月了,半個月朕都沒有見你,朕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朕如此委曲求全,天天對著那些朕不喜歡的人,都是希望那些人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要為難你。”
“可是你為什麼還是無動於衷,為什麼還是這麼絕情,連去看朕一次都不肯?”
她眼裏盡是哀怨,淒楚地控訴。
安陽青鑰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沒想到她這些日子如此作為竟是這樣的原因。
便是這一愣神的間隙,慕容彥姝咧嘴一笑,捧著她的頭將唇湊了上去。
軟軟的觸覺,帶著熾熱的溫度,安陽青鑰更是嚇呆了。
她卻還不滿足肌膚的碰觸,期望獲得更多。
她的手環上安陽青鑰的頸,將她的頭往下壓,急切地往內探索。
安陽青鑰身子一震,雙手去推她。
感受到推拒,慕容彥姝將她困得更緊,唇齒間的掠奪也更瘋狂。
安陽青鑰心下劇顫,運起了內力想要將她甩開,不料她也用上了內力抵抗。
二人便纏鬥在一起,你來我往間糾纏得更緊。
慕容彥姝的唇親吻在她身上,手上也開始拉扯著她的衣服。
像條瀕臨死亡的魚渴水一般,急切地想要尋求撫慰。
眼見著她越來越放肆,動作越來越露骨,安陽青鑰卻還沒有將她甩開。她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慕容彥姝正迫切地掠取著,忽然脖間感受到一點冰涼。
有鋒銳的觸覺抵在下頜,讓她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一瞬,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連眼神都變得清明。
微微垂眸,便能望見一點冰涼的光,一柄碧玉扇,再往下是安陽青鑰的手。
而她的手,還穩穩地扣在安陽青鑰腰上。
空氣一時間寂靜得可怕,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幽涼幽涼的。
“青鑰,你真要殺了朕?”
安陽青鑰的臉冷若冰霜,說出的話半點不留情:“如果你再不放手,我會。”
話未落她手中的扇骨又向前遞了幾分。
慕容彥姝自嘲地一笑,緩緩鬆開了她。
安陽青鑰拉了拉衣襟,轉身踏入了夜色中。
慕容彥姝跌坐在地上,嗤嗤地笑起來。
她就這麼走了,她就這麼厭惡她!
可是沒關係,至少她得到過了。
她把手輕輕地放在唇上,那柔軟的觸覺似還縈繞不去,淡淡點點的清香讓她的心為之沉醉。
原來與心愛的人親吻是這樣的叫人迷亂,真是讓她意猶未盡哪。
經此事後,慕容彥姝便不再滿足隻是遠遠地看著安陽青鑰,她渴望碰觸,渴望能得到她的回應。
每每見到安陽青鑰,她都忍不住想要動手動腳。
安陽青鑰對她的耐性也越來越少,爭吵的次數便越來越多,每見麵都是不歡而散。
安陽青鑰讓慕容彥姝不痛快,她不痛快便讓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股超低氣壓當中。各宮侍,包括嘉禾在內都成日膽戰心驚。
後宮君侍就更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過日子,生怕一個不慎觸怒了皇帝自己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在如此人心惶惶的時候,僅有少數幾個人還依舊張揚。
胡錦荀是天生膽大心粗,什麼都不怕,所謂無知無畏,誰都敢惹。其他人都覺得他像個大傻,而且那許多次招寢裏頭他沒有一次中選,也對別人沒有任何威脅,所以誰都任由他蹦噠。
另外就是盧藍,他自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回來之後就把什麼都想開了,在這皇宮裏也就是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壓根沒想去爭寵。而且多數人都知道上次安陽青鑰幫了他,也沒人敢去招惹他,他自然活得比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