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笑!什麼好笑的!”旦旦裝出很生氣的樣子然後繼續說:“今天我給你們教兒歌,我先唱一遍,你們跟著唱。”
棠棣樹,開白花,親家婆來到家。
親家婆,你坐下,俺上南山逮雞殺。
雞說,我的脖子長一長;你咋不殺那隻羊
羊說,四隻筋蹄向前走,你咋不殺那隻狗
狗說,夜裏看家白天歇,你咋不殺那隻鱉
鱉說,吃雜草,水上漂,你咋不殺那隻貓
貓說,逮隻老鼠倒剝皮,你咋不殺那頭驢
驢說,推套磨簸套麩,你咋不殺那頭豬
豬說,你殺我,我不怪,我是陽間一刀菜
旦旦一口氣唱完了,累得臉通紅。還有那倒黴的褲衩兒,鬆緊帶開扣了,直往下掉,忍不住就一會兒向上提一把,一會兒向上提一把。
下麵的“學生”看著上麵的“老師”這副模樣,都忍不住想笑,誰也沒有跟著唱,特別是那個本來就不服氣的嘟嘟,哧溜哧溜地直吸鼻子。
“嘟嘟同學,站起來!”旦旦用手指著說。
“幹什麼?”嘟嘟挺不願意地站起來。
“擦幹淨鼻子,把我唱的唱一遍!”
“不高興!”嘟嘟吭哧一聲,鼻涕流得更長了。
“伸出手來!”旦旦走過去。
“伸吧,伸吧!我們是在演學生啊!”麻雀兒用胳膊肘點了點嘟嘟。嘟嘟慢吞吞地伸出手,卻把臉轉過去,有意不看“老師”。
“啪!”旦旦用手中做教鞭的小樹條在嘟嘟手心裏莊重地打了一下,算是對不聽話的“學生”的懲罰。或許是打重了,或許是自尊心受到損傷,嘟嘟一下子火了,一轉臉趴在旦旦的肩頭狠狠咬一口,旦旦“哎喲”一聲,就伸手去推嘟嘟。嘟嘟彎腰閃了一下,打個趔趄,又立住了腳跟,伸手扒掉了旦旦早已搖搖欲墜的褲衩兒。
“哈,老師脫光腚啦!老師脫光腚啦!老師小雞跑出來啦!”因沒當上“老師”而早已不想上課的學生龍龍,一串開心地大叫大笑。旦旦惱羞成怒,“哇”一聲睡在地上哭著打滾,無論妞妞和麻雀兒怎樣拉,也拉不起來。看著旦旦哭得滿頭滿臉都是汗水和眼淚,雙腳在地上搓得通紅,妞妞隻好著急地去喊眼鏡媽媽。
眼鏡媽媽慌慌張張地跑來,抱起旦旦,問明了事情的經過,就笑著說:“喂,我的小小先生啊!當老師怎麼可以打人呢?”
“我是輕輕打的,不是真打!”看見媽媽來了,旦旦停止了哭聲。
“輕打也不行,要講道理,要以理服人,你看見媽媽打過學生嗎?”
“沒有,”旦旦知道錯了。
“好啦,知錯就行了,回家吧,媽媽給你縫好褲帶,免得再當老師又被扒了褲子!”眼鏡媽媽的話,把孩子們都逗樂了。嘟嘟紅著臉,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