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小嘍囉難得一夜暴富,但是隨大流混也很舒服。在山寨,咱們活得自由自在,有事就出去玩命,沒事就坐下玩樂。至於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搶劫哪一個,這些問題都由大王或小頭目考慮,隻是行動起來了,咱們跟著衝殺就行了。現在有一首歌唱得好,月亮走我也走。我當時就是這個感覺,大王好比月亮,我一心跟著大王,他走到哪裏我跟到哪裏,他指向哪裏我打到哪裏。我知道,一個小嘍囉微不足道,單槍匹馬成不了氣候,隻有融入群體當中並抱成團兒,才能混得下去。反正跟著大王,是決不會吃虧的,隻要獲得財物,少不了跟著沾光。盡管分贓的時候,大王和小頭目拿大頭,咱們拿小頭,可是有總比沒有強。就這樣,我始終跟著大王走:大王盤踞桃花山,我駐紮桃花山;大王投靠梁山泊,我奔赴梁山泊;大王接受朝廷招安,我接受朝廷招安;大王北上抗擊遼兵,我跟著抗擊遼兵;大王南下打方臘,我跟著打方臘。
不過,上了梁山泊以後,咱們一部分繼續留在周大王手下,一部分劃歸別的頭領管轄。不管頭領是誰,隻要成為他手下小嘍囉,我就認他為大王,聽從他調遣,圍繞他運轉。幸運的是,我被劃分到矮腳虎王英手下。在眾多梁山好漢中,王英的本領不算高強,但小嘍囉都樂意跟他征戰。為什麼呢?因為王英好財好色,不管打到哪裏,往往縱容部下劫財劫色。這樣,咱們不僅多拿一些外快,而且還多享一些豔福;不消說,像大戶人家的夫人或小姐,主要歸咱們王英大王享用,咱們小嘍囉品嚐一下丫頭或使女也不錯。像林衝、魯智深等頭領盡管很英武,但對手下人要求很嚴,大家倒不太願意跟他們征戰。特別是裴宣,跟他一起當差,什麼油水也沾不上。他真是鐵麵無私,哪怕宋江親兄弟宋清在錢糧上出點兒差錯,他也不輕易放過。因此,人們盡管敬畏裴宣,卻不太喜歡與他共處。也許這證實,“人至察則無朋,水至清則無魚”。
當然,咱們小嘍囉不能選擇大王,隻有大王選擇咱們。無論誰做咱們的大王,咱們必定奉他為月亮。有了月亮,咱們就有主心骨,就有行動方向。因此,咱們隻要像星星捧月亮那樣,月亮走我也走,咱們就不會迷茫。
“點評”小嘍囉,可憐的小嘍囉,盡管你們是梁山泊中的大多數,但《水滸傳》裏找不到你們的姓名。其實,你們是最不可忽視的群體。沒有你們小嘍囉,光靠一百零八將幹不出名堂,成不了氣候。單個小嘍囉無疑微不足道,成千上萬個聚集起來,那就不得了。再說,小嘍囉有一大優點,就是服從首領召喚,能做到“月亮走我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