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雲朵又帶了些東西去趙家探望趙春來他爹,趙鐵匠聽說雲朵辭了將軍府的工,異常歡喜,他婆娘去得早,一個人將兒子拉扯大也是不易,早盼著兒子娶房媳婦,家裏有個女人燒飯洗衣才是過日子,可一想到兒子不知那根筋出了錯,丟下家裏的鐵鋪不管,非要去參軍,不免又氣鬱,生怕到手的兒媳婦飛了,於是對著雲朵千般囑咐。“雲朵啊!春來那傻小子心實!在軍中也不定何時能回來,你、你可得等著他啊!”雲朵知道春來哥參軍一事,是晏初借著自己的身體攛掇而成的,心下內疚,滿口答應。“大叔這是哪的話?春來哥一定會有出息的,我等著就是了。”趙鐵匠這才放了心。“這就好了,這就好了,聽說你在將軍府是貼身侍女,晏將軍可是出了名的好相貌,我還怕你回來看不上我們家春來了!”提到晏初,雲朵心中不免一陣澀然,避開趙鐵匠的目光。“大叔你先忙,我去看看小鷲。”雲朵回到久違的瑞芙記染坊,不好意思進去,便在門前的一株扶桑樹旁站著等小鷲下工。等了一會,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突然擁擠起來,三三兩兩往前湊,雲朵也跟著伸頭看了看,原來是街麵上一隊高頭大馬迎麵過來了,帶頭的一匹白馬雪似的無暇,雲朵一眼就認出那是晏初的坐騎踏雪,心裏開始砰砰亂跳,一抬眼,果見晏初坐在馬上,銀甲白衣長發如瀑,長眸清澈薄唇緊抿,英姿勃勃容色照人。雲朵情不自禁看著他,難以移開目光,旁邊的一群姑娘卻在這時爆發出陣陣驚呼,晏初聞聲側目,雲朵一下子慌張起來,忙低下頭。晏初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不過停留一瞬,又轉了回去,雲朵偷眼瞧見,慶幸的同時更多的是失落。此時扶桑花開得正火紅,雲朵一身淡藍衣裳,站在花木旁,很是顯眼,以晏初的洞察力,怎麼可能沒看見她,隻不過見她神色閃躲,似乎不想被自己認出,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又想起她將銀子原封不動退回來的事,幹脆裝作沒看見,以免彼此尷尬。人群散去,雲朵還在原地,望著晏初遠去的背影,她才發現,他們之間相差那麼遠,就算是近在咫尺,也如同隔著銀河,沒有那個意外,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直到太陽落山,小鷲從染坊裏跳出來拍她的肩膀,雲朵才回過神來。見到自小玩到大的閨蜜,雲朵的心情好轉了些,兩人一同到麵攤上吃麵,雲朵說起找工的事來,小鷲一邊吸著麵條,一邊大歎。“你走之後,染坊馬上找人頂了你的活,不然咱們還可以在一處!”似突然想到什麼,她眉飛色舞起來。“不過城東那家最大的燈籠鋪倒是招女工,因這個活計不費力,隻要手巧,我有個朋友在裏頭,還問我呢,你若想去,我和她說,你明天就可去的!”雲朵欣喜,連連點頭。“好好好!我要去!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