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清回到俞家村時,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裏人。
這些人看了她那眼色都和以往不同,親熱的不能再親熱了。
先是抓著她問東問西,然後問小龍蝦,最後問陶時深,想著各種法子打聽消息。
當她回到家裏時,隻感覺身心俱憊。
應付起這些糾纏不休的人,其實比幹活兒還累。
“清清,你剛剛是去杜興家裏了嗎?”
俞清清剛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時,俞子興也回來了。
她嗯了一聲,沒有詳說。
俞子興在她旁邊坐下,那雙眼睛盯著她看了又看。
“清清,你養的所有小龍蝦都是要賣給陶先生的嗎?”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
一聽見又是小龍蝦和陶先生這兩個詞,俞清清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剛剛那些村裏人,全都是讓她幫忙給陶先生說說,說他們養好小龍蝦後,也全都賣給他。
當然,她肯定沒有答應下來。
如果她什麼事情都給辦好了,他們產生了依賴感,以後她離開了,他們又該如何?
再說了,又不是隻有陶時深一個人收小龍蝦,而且貨太多了,他拿去賣不完,豈不是對他也不好?
所以思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件事情自己不能管,也不該管。
“陶先生好像對你挺好的。”俞子興突然來了一句。
“是嗎?我是沒發覺。”
說著,她麵色平靜的將杯子放到了一邊,然後開始做晚飯。
不過當她坐到了灶台邊時,這腦子裏卻是將和陶時深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都過濾了一邊,這顆也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然而很快,這股輕微的悸動便被她壓製到了心底。
上輩子就是在男人手裏栽了跟頭,這輩子要是再栽了跟頭,她就真是豬腦子了。
想罷,她唇角一勾,眼角的笑意有些陰冷,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便恢複了平靜。
俞子興見她不欲說話,也沒有多留,招呼了兩句就回了家。
翌日一早,俞清清剛從養殖場巡視了一圈回來,就瞧見杜興擰著她昨天提過去的帆布袋子過來了。
“杜哥,你這是幹什麼?”
“清清,東西我留下了,但是這錢我給你送回來,實在是用不著。”
說著,杜興直接將袋子往她懷裏塞。
昨天在看見這麼多錢時,他媽都差點嚇傻了,而他也是很久很久才回過神。
說真的,他這輩子沒有看到過這麼多錢,但是他並沒有見錢眼開,反而心裏是實打實的感動。
清清能為他拿出這麼多錢來,真叫他這心裏不是滋味。
“杜哥,怎麼用不著了?可以拿去給嬸子買藥吃,就當做借給你的,以後你再還給我就是。”俞清清推脫著,不願意接。
“清清,我媽這癌症治不了,家裏沒錢,也隻能盡量讓她在最後的日子裏吃好點,這病,我們也不看了。”
杜興堅定的將錢塞到了她的懷裏,然後後退了兩步,避免她在遞過來。
俞清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其實是想說,胃癌如果是早期的話,還有機會治療。
可是一想到現在的年代,這話她還是說不出口。
就算是在有醫保的未來,得了這種癌症也會讓一個普通家庭陷入困難,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本來就拿不出幾塊錢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