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聲。
塗安寧抽回心思。不出所料,是胡薄言的短信。
"到了嗎?好好休息。"
這次沒有所謂的昵稱,也沒有笑臉。
塗安寧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忽然笑了,心裏也變得輕鬆起來。塗安寧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回複他。
等到塗安寧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的時候,突然想到,假如胡薄言遇到這樣的問題,他,會怎麼做呢?
誠然,胡薄言現在沒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此刻他正跟未來嶽父喝茶呢。
"胡先生年輕有為,是當代年輕人的翹楚啊。"
馮和正雖然不清楚胡薄言請自己喝茶到底所為何事,但場麵話還是要先說的。
"馮部長謬讚了,在您麵前,我們這些小輩不值一提。"
兩人都說著場麵話。胡薄言雖然和這類人不常打交道,卻也懂得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太極要打得穩。
到最後,倒是馮和正先開口了,他還有一堆煩心事,沒有心思和胡薄言在這裏浪費時間。
胡薄言見狀,便也不再繞彎子。
"安寧…我希望馮先生不要再去打擾她。"
早在之前,他已經將和塗安寧有關的人查了個清楚,馮和正是她的父親,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對未來嶽父說不要去騷擾你的女兒,這話怎麼聽都有些欠揍吧。
"胡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馮和正的意外和慍怒都在情理之中,但長久以來官場的熏陶,讓他即使怒火中燒,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不過語氣惡劣了不少。
胡薄言自然料得到,但一想到塗安寧被傷害成這樣卻還要再被親生父親捅一刀,心就鈍鈍的疼,"我的意思馮先生應該很清楚,安寧會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護她周全。"言下之意,你的出現隻會傷害她,而我,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你的妻子?"馮和正聞言再想保持風度是不可能的了。他當即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兩條眉毛皺成了中國結,雙目放大,手也毫不客氣的指向胡薄言的鼻尖,"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娛樂公司的老總,尚未畢業的女大學生,任誰都會想歪的。馮和正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女兒攀權富貴,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麵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對她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
"我很愛她,絕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胡薄言十分真誠,直麵馮和正的怒視。毫不在意馮和正對自己的態度。
年輕人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場讓馮和正有些失神,看著胡薄言的眼神中多了些警惕,良久,他重新坐下,"我是她的父親,我更加不會傷害她。"
"可是,您已經傷害了她。"胡薄言說道。
字字誅心,馮和正剛剛斂去的怒意瞬間騰起,不過這次來得快去的也快,畢竟,他說的是事實。身為一個父親,他對自己的女兒,確實虧欠許多。
但,誰又能保證,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更深呢?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安寧能降得住的。他已經日漸老矣,過去帶給她的傷害也許彌補不了,但絕不允許別人傷害她的女兒。
"如果胡先生今天找我來是為了"告誡"我遠離自己的女兒的話,"他用了告誡這個詞,"同樣的話,也送給胡先生。"
馮和正說話,起身準備離開。當他的雙腳距離門邊還有一寸時,身後響起胡薄言的聲音,堅定,自信,"我不會放開她。"
再次收到胡薄言的消息是三天後,而這三天期間,他就像憑空消散了一樣,沒有定時的問候信息,也沒有時不時的露臉強刷存在感。
塗安寧覺得,生活重新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