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秋意漸濃，盛夏的暑氣已逐漸散去。
若曦看著在自己麵前呆了幾乎有一個時辰的玉嬈，輕聲歎道：“看來，非得賞小允子一頓板子不可了。”
玉嬈這才回過神來，美麗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似乎在問：為何要責打小允子？
若曦一本正經道：“每次讓他接送你入宮，卻總是偷懶，如今更是隻接不送了。你說該不該打板子？”
玉嬈也是個蕙質蘭心的，還不明白長姊在開自己的玩笑？羞紅了臉道：“小允子的秉性，長姊如何不知？是妹妹不讓他送的。哎呀，不說了。”
眼看就要說道重點，若曦如何肯放過這個可愛的妹妹，故意問道：“哦，為何妹妹不讓小允子送？那妹妹每次又是如何回去的？”
玉嬈嬰寧一聲：“長姊取笑玉嬈。明知道是他送玉嬈回去的。”
若曦步步緊逼道：“他？他是誰啊？”
玉嬈氣得索性不說話了。
若曦這才撫摸著她的秀發道：“允禵是個好男人，既然你們兩心相悅，就早早地把事訂下吧。”
玉嬈把頭靠在若曦的肩膀上，幽幽道：“他還是有心結未打開，但我又不想逼他。”
若曦歎了口氣，男女之事，微妙得很，都說是捅破最後一層紙，可就是這層紙如何捅破，由誰捅破，甚是有學問。
若曦試探地問道：“要不要長姊在皇上麵前……”
玉嬈堅定地搖頭道：“他可以迫於皇命娶玉嬈，玉嬈卻不原意這般委屈了自己。”
若曦摟緊了她，甄家的女兒，雖然沒有淩人的傲氣，卻有一身的傲骨。
愛得再深，也不曾迷失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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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慈寧宮裏出來，十四看了看緊鎖眉頭的胤禛，輕聲道：“額娘這些日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胤禛答非所問道：“允禵，你覺得清河縣主如何？”
允禵一愣，思忖了片刻道：“縣主秀外慧中，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皇額娘之前為隆科多家的河林求親，朕欲熹貴妃都以清河年紀尚小婉拒。太後因此心生芥蒂。故此不樂。”
允禵無言，心中潮起潮落。
“允禵，河林畢竟是名門之後，品貌皆可。為求皇額娘展顏，你看朕是否該答允此樁婚事？”
允禵不禁脫口而出：“此事萬萬不可。”
說完便有些發怔，看到胤禛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
此時卻容不得他沉默，隻能繼續說道：“前番十七弟娶側福晉，臣弟見到河林借酒撒潑，騷擾縣主。故臣弟覺得，此人絕非善類，怕誤了縣主終身。”
胤禛緩緩道：“也許河林是鍾情所至，未必說明他品行不良。這些年來他並無劣跡傳出，隻是對清河難以自持，說不定兩人是對歡喜冤家，朕也正好成就一段風流佳話。”
允禵沒料到胤禛如此說，臉漲得通紅，過了半晌，象是泄了氣般，不再言語。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十四弟，朕和你是親兄弟。你的心思，朕如何不知？清河是個好女子，你若是錯過了，會抱憾一輩子的。”
允禵歎道：“皇兄慧眼如炬。臣弟若是再不承認，便不配做愛新覺羅家的男子了。”
雖然坦承了對玉嬈的心意，但允禵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痛苦。
胤禛知道他的心結，隻悠然道：“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十四弟，記得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允禵若有所思地看著天際，那個柔弱美麗的女子似乎在天上看著他。
小薰，我和玉嬈在一起，你會生氣麼？會不會怪我薄情寡義？我該怎麼做才好？
北京城郊，十四站在碑前。碑上刻著大清恂親王嫡福晉完顏氏之墓。
秋風陣陣，揚起允禵的衣襟，挺拔的身影卻在孤墳前佇立，倍顯蕭瑟。
“小薰，我又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麼？”
風聲嗚咽，卻是無人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