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禹著急地吩咐:“看清情況,一定安排好,咱們約定時間,把賴文光救出來!”
妙琴說:“請放心,我們正運籌著呢!”
張宗禹問:“妙琴小師父,聽說你們發現了一個寶庫,能否借給我們一些錢呢?”
“這沒問題,走,看看去。”妙琴說了一句。
灰藍的天,淡黑的雲,有幾隻雄鷹自由翱翔。
放牧在山野的牛羊膘肥體壯,低頭啃吃著山坡上的一大片青草。張宗禹問:“為什麼渾源州出美女?”
妙琴說:“恒山位居北方,屬陰,主女秀,五行屬水,水為柔為波。多民族的血緣造就了她們豐雋的身材,天然的泉水美容了她們靚麗的姿色,山嶽的靈氣又鑄就了她們貞惠的性格。”
張宗禹問:“聽說,懸空寺藏著兩部鎮寺寶書,這是真的嗎?”
妙琴感慨地說:“兩部著錄主旨深邃,誌向高遠,文氣豪壯,彙聚曆代仁人誌士智慧結晶,集儒家思想之大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講得深入淺出,維新易度仁政德治闡述得入木三分,真可謂筆湧江山氣,文含風雷情,是燭照未來的明燈。能藏此書,恒山有幸!國家有幸!”
張宗禹說:“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讀讀!”
妙琴說:“快走吧!我先帶你看一個地方。”
碧空如洗,風停樹靜。
一片青磚黛瓦,樓宇亭閣錯落有致,屋簷飛翹,鴟吻崢嶸,朱漆大門鎦金銅鑄,門釘和獸麵甫首閃閃發光。
數十個大紅燈籠高高地懸掛在大門兩側,門樓上鑲嵌著一塊木匾,上書“懸空寺票號”五個大字。
一夥尼姑站在院內,個個柳眉杏眼,粉麵丹唇,風姿綽約,如花似玉,天仙一般。
妙雲說:“紗廠被洋鬼子放火燒了,妙嬋姐姐急需要錢,咱們要盡快送去,讓咱們的紗廠再紅火起來。”
妙玉說:“對,咱們中國人是嚇不倒的,咱們懸空寺的小尼姑更是嚇不倒的。壓迫越大,反抗力也越強。”
張宗禹與妙琴從大門口一起走了進來。
張宗禹哈哈大笑說:“當覺得還不能完全控製自己意誌的時候,應該遠離物欲橫流的塵世,不讓自己接觸誘惑人墮落的物欲,才能夠保持純真的本性。當意誌已經堅定到可以控製自我時,又應該有意識地置身於各種紛繁複雜的環境中,來培育自我圓熟淳厚的本性。”
妙琴疑惑地瞧了眼張宗禹,慢慢說:“張施主,你說的是反話吧?”“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張宗禹說了一句,又哈哈大笑。
“隱逸林中無榮辱,道義路上無炎涼。”二秀才說著,也把腿邁進了懸空寺票號。
妙哉說:“二秀才,你可是北嶽恒山的大才子,快請上座。”
二秀才說:“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張宗禹笑著說:“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秀才也快被度化嘍!”
二秀才也微微一笑說:“鬆澗邊攜杖獨行,立處雲生破衲;竹窗下枕書高臥,覺時月侵寒氈。”
妙雲一拉二秀才的衣襟,小聲說:“看把你美的,說什麼雲裏霧裏,快上西天啦!”
“我才不上西天呢!”二秀才說了一句,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茶水,又發著感慨,“隻要焚香烹茶,滿室自然清香。”
“嗨,二秀才,不是專程來品茶的吧?”妙蘭上前一步,微笑著問。
“無事不登三寶殿。”二秀才放下茶杯,站起來說,“美國教堂和法國領事館到處抓嬰兒,做活標本,進行研究。你們看,怎麼去救一救?”
“不能讓這些洋鬼子殘害我們的嬰兒!”妙義立即喊了起來。
“對!咱們立即去救無辜的嬰兒。”一夥尼姑氣憤地說著,出了大院。
張宗禹十分佩服地看著一夥小尼姑遠去的背影,對妙琴說:“我也告辭了。”
妙琴說:“張施主,你帶上一張銀票吧,請你們多殺幾個侵略者,把洋鬼子從中國趕出去!”並且相送張宗禹,走出一段路程。
一彎殘月在滾滾的烏雲裏衝撞。不遠處,不斷傳來幾聲鶯啼。望著張宗禹遠去的背影,妙琴心情沉重,嚶嚶低吟:
青草萋萋野花芳,柳吐金絲長。清幽路,殘淡月,伊人卻惆悵。啼鶯送淒涼,揪心腸。為君常念阿彌陀,敬高香。
“妙琴妹妹,咱們回去洗洗澡,快點兒睡吧!”妙淑走來,低聲相勸。“也好!”妙琴說了一聲,一起往回走。
一片沃野,莊稼青油油的,隨風起伏。一個蒙麵人,慢慢從莊稼地裏走出,跟在了妙琴與妙淑身後,東張西望,鬼鬼祟祟。
一陣冷風,吹著大片烏雲,遮住了慘淡的月光。旗昌洋行一片死寂,黑漆大門緊緊關著。
從街頭奔來一夥人,一個黑布蒙麵人先走到門口,“咯喳”一聲,一掌把旗昌洋行的油漆大門劈碎。
“給我往進衝!”太古洋行經理日意格手挺短槍,指揮部下往裏衝。
“日意格先生你們不能進!容我稟告經理卡·莫爾,你們再進不遲。”守門人苦苦哀求。
不大一會兒,大院亮起了燈籠火把,旗昌洋行經理卡·莫爾走在前頭,大喝一聲:“你們撒什麼野?”知道來者不善,一按暗鈕,門內炮口便有七八顆硫磺毒火珠噴射而出,沾物引燃,大門外立即成了火海。
遇上這硫磺珠,多半都要被燒得焦頭爛額,已倒下一大半。另一半人,看見人家心狠手毒,不由身上發抖,心底深處,頓時冒出幾絲寒意。
旗昌洋行經理卡·莫爾看見來者怯弱,便指揮部下四麵出擊。
“不要害怕。”太古洋行經理日意格急忙發令,阻住後退之勢。
火把燈籠把一處院落照得通亮。
“這是法國租界,豈容你們胡來?”一夥法國人大聲喊著,持槍衝來。
旗昌洋行經理卡·莫爾急忙一按暗鈕,身子便沉落地下。
“哪裏逃?”太古洋行經理日意格一邊罵,一邊走到門口,見地麵上有三處洞孔,卻分別閃現出三點細如針芒色呈深藍的寒星,隻好急忙滾到一邊,大聲喊:“這裏邊有鬼,快快趴下。”
聽見命令,太古洋行的人都心神不定地趴在了地上。
“爬在地上,裝狗,還是學貓?”大煙鬼從側邊房頂躍出,一支洋煙槍一閃而至,迎著太古洋行經理頭部的太陽穴點來。
太古洋行經理急忙一滾,又立即魚躍而起,雙目赤紅,右臂緩緩舉起,拇食兩指曲扣如環,在一聲低低的嘿嘿冷笑中向大煙鬼胸前的璿璣穴用力一彈。
大煙鬼一看無影彈指,遂運起一口真氣,護住胸前諸穴,然後退了一步,覺得將台穴旁傳來一陣徹腑之痛,如遭利刀猛刺,霎時間痛得臉麵蒼白,汗落如雨。
這一無影彈指,須收全身氣力,聚於指尖,要耗費大量內功。
太古洋行經理日意格使了這一招數,頓時也臉上流汗,神情怠倦,氣息微喘,怒目而視大煙鬼。
“看來,你也不行了吧?”大煙鬼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雙目幽黯無神,如同驟然失明一般,令人仍難測虛實,疑雲重重。一擦頭上冷汗,提起了洋煙槍,打了過來,又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太古佬,我與你一起共赴黃泉,如何?”
“惱,惱,我想與你握手言和,共同發財!”太古洋行經理日意格一邊擺手,一邊收起武器。
“老太古,你說咱們怎麼個發財呀?”大煙鬼不解地問。
太古洋行經理笑了笑說:“你看,現在旗昌的人逃走了,你我正好各取所需,然後各奔東西。這裏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說,誰又能奈何得了你呢?”
“好主意!這樣一來咱們既不要共赴黃泉,又可以滿足各自的欲望,我舉起雙腳也讚同。”大煙鬼笑著答應了。
“走!到庫房拿東西去。”一夥人喊著,一邊搶劫,一邊放火。黑夜沉沉,星光閃閃。
黑天鵬看見旗昌洋行大火衝天,不敢貿然進去,便背上蒲安臣繞道而去。一陣霧起,空中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隻有一層低暗的烏雲。
“咱們到旗昌洋行轉轉,你看如何?”阿妹問。
“好妹妹,你暫留在此地,我一個人先去一趟。”嬋娟吩咐了一句,又悄悄到了旗昌洋行院內,向庫房摸去。看見庫房仍有一人看守,忙躍上屋頂。
不遠處有一個人,身形未動,暗中力貫雙臂,緩緩推出,在胸前畫起一道弧形,然後突將手腕一翻,迎著嬋娟撲來的身形吞吐而出。
猛然看去,好像是無數條赤蛇,臨空飛舞,條條蛇影,清晰可辨,所指方向均為嬋娟胸前諸大要穴。
嬋娟急忙氣沉丹田,身形如流星,急忙躍下,心想:“這是個什麼人,竟有如此功夫?”
“哪裏逃?”那人喊著也尾隨而下。
嬋娟足尖用力一點地麵,身形靠著這一點又躍上屋頂。
暗算不成,那人一時氣得肺腑欲炸,臉色鐵青,須發倒豎,輕晃疾撲,十指一張,直奔嬋娟的胸部和臉頰。
嬋娟彎腰低頭,躲了過去。那人一收一縮,雙手反撩,直奔嬋娟下陰穴。嬋娟驚羞交加,一招“乳燕歸巢”,反抓住那人雙臂關節,接著飛起一腳把那人踢出一丈之外。
“啊呀!”那人叫了一聲,把錯位的關節又咬牙對上,急忙逃走,剛跑出三十來步,到了一座假山旁自歎,“這個人可能也是為了盜寶,對我來說沒有多大威脅!”
“郤掌櫃,哪裏走?”嘎拉哨匆匆趕來,先喊了一聲,一彈弓,擊中郤掌櫃肩頭。
郤掌櫃早已雙眼緊閉,身子蜷縮著像一個刺蝟,渾身一陣驚顫,癱軟在地上。
嘎拉哨走過去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郤掌櫃,你在此休息一夜吧,實在委屈你啦!”然後一閃身躍進庫房,取了旗昌洋行的一些金條,又躍出洋行,與假觀音一起向杭州奔去。
月色似乎分外清明,像是專為她們而散發出銀色的光芒,照得湖水如同一麵偌大的鏡子。
識趣的和風,又微微從湖麵吹來,逗得湖水起了波波漣漪。
滿載著遊人的畫舫,歌吹不斷,穿流在這誘人的湖水中。
“姐姐,這西湖的景色真美,咱們既然有幸而來,就應該盡盡興,到湖上一遊!”阿妹說了一句,試探著嬋娟的意思。
嬋娟微微一笑說:“既然妹妹有這雅趣,那咱們就叫上一條船,在這西湖轉上一圈。”
一條遊船應邀而至,嬋娟與阿妹躍上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