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渡盡劫波兄弟在(3 / 3)

嬋娟為了拖延時間,走起了“果老回旋步”。這種步法,專用來與高手對敵,隻是按步趨避,任你武功再高,也難奈其何。

看看阿妹走遠,嬋娟才大喝一聲,寶劍一抖,光華四射,頓起龍吟之聲,同時滑步進身,一招“佛渡有緣人”,把招魂幡磕飛,又疾取活閻王首級。

活閻王也發狠了,聚集十成真力於雙掌,當下使出一招“童子拜佛”,兩道輕輕飄飄的柔勁疾奔嬋娟胸腹。

“看來,要魚死網破囉!”嬋娟說著,不敢怠慢,忙展身法,運步如風。

活閻王用腳一踢招魂幡,“呼”的一聲,幡風擊來。

嬋娟立感右臂發麻,虎口作痛,趕忙運功,調息麻痛。

活閻王硬拚一招,也覺雙腳酸麻,氣血上湧。

不一會兒,日已西沉,天色頓感暗淡。

幾條黑影向屋子摸了過來。

“快抓懸空寺的小尼姑!”一夥莊兵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嬋娟不想戀戰,跳出圈外,一閃而去。

莊兵大喊:“別讓懸空寺的小尼姑跑了。”

“哈……哈……”看你哪裏走?陰陰一笑,手中釣鉤,專以粘、纏、卸、引手法,將嬋娟擋住。

“這是什麼呢?”嬋娟一驚,不禁暗歎,又回首看了看追來的莊兵,忽然發現一道亮光,在附近蘆灘裏炸開,“刺啦啦”的一個震天迅雷,打在附近,焦臭之味,四散飄蕩,刺人鼻息。

一條人影冷冷地說:“妙嬋小尼姑,別來無恙吧?”

黑夜沉沉,並不寂靜,虎嘯猿啼,風聲鶴唳。

“誰叫我呢?”嬋娟心裏想著,環視四野。

空蕩蕩的荒野,隻有嗚咽的冷風和飄落的枯葉。

“嘿!”一聲長嘯,從山腰傳來。

“誰又來啦?”嬋娟說了一句,扭頭觀看。

一個人突然閃出,身子一震,隨之肩頭一晃,已立身十丈左右的懸崖邊緣,那靈巧輕快的身法,真是動如脫兔,捷如閃電。身形未停,隻用腳尖一點,向另一崖頭落去,那身姿,如飛鳥臨空,曲折盤旋而下,美妙之極。

嬋娟不禁感歎:“這個人是誰呢?”又往山下跑。

阿妹不知其然,跟在嬋娟身後,一起往山下蹦跳。

“轟”一聲巨響,立時滿天罩起一片淡紅花雨,向嬋娟和阿妹疾射下。

嬋娟一眼望去,駭得一聲驚叫:“阿妹不好,這是化血寒沙。”拉上阿妹急忙躲避。

“哈哈,好身手!”一個沉悶的聲音在山穀間回響。

“快出來!暗下毒手,你算什麼好漢?”阿妹一聲嬌叱,向發聲處撲了上去,卻不見一個人影,耳際隻有陰森森的冷風,心裏不由一顫,頭發豎起,雪白的肌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過了一會兒,又壯了壯膽子,高聲大罵:“快點兒現出原形,縮頭藏腦,當什麼烏龜王八蛋!”

“哈哈,一個弱女子,也敢口出狂言?”一個人冷笑著,一閃而出,一身縞素,臉色蒼白,雙眼紅紅的。

阿妹細細一瞧,見其在月光下赫然有影,雖然陰森森的,卻多半不是鬼魅,忐忑不安的心,此時稍稍安穩了些。大膽地問:“不知如何稱呼。”

那人手使一條銀索,哈哈大笑說:“老夫明人從來不做暗事,要命鬼來也。”

瞧了那副長相,聽了那番言語,阿妹不禁眉頭微皺,心想:“好凶,看來不是等閑之輩。我一定要小心對待。”主意一定,運起嬋娟曾教的懸空寺不定禪功,把飛針一抖,直向要命鬼胸口的靈墟穴上刺去。

“這丫頭還挺厲害!”要命鬼說著眼珠一轉,一招“追魂索命”猛然進身,左手虛掩對方雙目,右手實點對方章門、帶脈二穴。

“妹妹閃開!”嬋娟一看阿妹要吃大虧,便大喊一聲,蓮腳一頓,淩空而起,雙掌齊出,直向要命鬼頭上劈去。

要命鬼先往旁邊一躲,又舞鐵索向阿妹奔去。一身軟硬功均已爐火純青,左手中一條鐵索,可任意飛出傷人,右掌已抬起,更是詭譎無比。

“阿妹,小心!”嬋娟吩咐了一句,又向要命鬼撲了過去。

“看本鬼如何要你們的命!”要命鬼說著,身形一縮微閃,宛若遊魂,一式“飛光掠影”,跳到一邊。

阿妹一抖手臂,飛針又向要命鬼的胸口刺來。

一人難敵四手,要命鬼一看今天不靈了,忙向一座破廟奔去,又扭頭大言不慚地說:“再讓你們多活一天吧!”

“哪裏逃?”嬋娟喊著,追了上去。

一座廟宇雖然窗戶破爛、油漆脫落,然而還算宏偉,一排七間,正殿門與山門對應,風吹著,來回擺動,啪啪作響。

破廟的門開著,院內放著一口油鍋,鍋底火旺,油波沸沸。

油鍋一旁有堆堆白骨,十分疹人。

要命鬼先進了破廟,嬋娟與阿妹隨後緊跟,一齊閃入院內。

“哈哈,上來打!”要命鬼一聲冷笑,飄身縱上油鍋邊緣。

“我難道怕你?”嬋娟說著也跳了上去。

要命鬼與嬋娟玉掌一貼,便覺得對方掌心壓力,漸漸增強,然後又有一種令人難受的奇寒勁氣,向自己掌心透骨而入,不禁長歎:“這‘天寒冰魄掌’確是獨門絕技。”一挑雙眉,以純陽真氣加強了“金剛五行”力,觀看著嬋娟臉色。

蕭嬋娟一雙深邃而大的秀眸,所射出的光芒,竟是那麼冷酷,充滿了怨和恨的神色。

要命鬼右手五指分別套一根鋼管,精鋼指甲,鋒利如刀,揮舞中不亞於五支短劍,急抓嬋娟後背。

嬋娟身子晃了晃,幾乎從油鍋邊上掉進油鍋裏。

要命鬼站在油鍋邊,揮過鐵索,砸了過來,自信地說:“拿命來!”

“啊呀,不好!”阿妹看得真切,不禁大叫,急中生智,拋出飛針,打在了要命鬼的右腳腕上。

“我的媽呀,我命休矣!”要命鬼驚叫一聲,立足不穩,掉在滾沸的油鍋裏,頓時冒起了一股濃煙。

阿妹見要命鬼被油鍋炸了,去掉後顧之憂,忙跑到嬋娟跟前詢問:“姐姐,你沒事吧?”

嬋娟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一撩外衣,露出了天蠶絲襖。

阿妹一見天蠶絲襖高興地說:“你身上原來有寶貝?”

“是呀!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是我上次偶然獲得,穿在了身上,以防不測,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嬋娟慢慢述說著。

夕陽被逐漸堆積起來的灰黑色雲片埋葬了,一團團陰慘慘的烏雲,在黯淡的天空中沉重地移動,向山頭壓了下來。

“阿妹,你怎麼來到這裏?”蕭嬋娟大聲問。

阿妹悲傷地說:“咱們的紗廠被砸啦!”

“走,咱們這就回去看看吧!”蕭嬋娟急慌地說。

“姐姐,你看天氣要變壞,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咱們就在這破廟裏休息一宿,等明天再走吧!”阿妹望著天色,擔心地說。

“妹妹,這廟裏鍋下有火,必定有人,咱們還是快點兒離開為好!”嬋娟看了一眼油鍋,分析說。

阿妹看看天空,遲疑了會兒說:“要下雪了,天色又晚,明天再走吧!”

正商量著,大片的雪花已經落在了兩人的桃花麵上。

大雪逼人,沒有再商量的餘地,兩個人手拉著手向正殿走去。

神龕上深垂的黃幔,卻被人掀開,中間供著一個身穿破衣,手拿芭蕉扇,袒胸露腿,一臉怒氣的鐵拐李。

“好呀,仙人在此,今天咱們姐妹可以平平安安地休息一夜啦!”阿妹心裏一陣高興,說著,就在供桌旁邊躺了下來。

嬋娟放心不下,仔細觀察著廟裏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才把目光集中到了鐵拐李塑像上,甚覺不平常。

“姐姐,你觀察什麼?”阿妹不禁問了一句。

“妹妹,你看這塑像,腳踏的方位,竟和建築形像有著異曲同工的玄妙。仙人左掌微吐,似拍似劈,似圈似點,右手的芭蕉扇,形如刀劍,似刺似斬,似揮似扇,真是一式絕妙的招法。”蕭嬋娟指點著介紹說。

阿妹斜看了一眼,又說:“管他呢,反正是一尊塑像,奈何不了咱們,快點兒休息吧!”

“也好,妹妹,咱們一起睡,一起看吧!”嬋娟說著,也躺在供桌旁。

兩個人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睡著了,發著乏困至極的鼻息聲。

燭光下,一對妙齡女子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紅潤,細長嬌嫩的手平放在腹部,像生怕凍著似的。淡粉的內衣滾露出來,好像兩朵睡蓮。

一時寧靜,如醞釀著暴風雪的天空,十分沉悶。

“長得真美!”一音未落,兩條人影從鐵拐李塑像後邊鬼鬼祟祟爬出來,聽了聽四周的動靜,才一閃而下,分別向嬋娟和阿妹摸來,輕輕的,怕有一絲響動。

嬋娟翻了翻身,手臂伸了伸。

兩條人影又急忙閃到了鐵拐李塑像後邊,生怕把兩個美人一時驚醒,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看看嬋娟與阿妹沒有醒來,兩個人才又躡手躡腳走了出來,把一小撮粉沫撒在嬋娟和阿妹的臉上。

一股冷風卷著幾片雪花,從破窗子上吹了進來。

阿妹翻著身,說了一句夢話:“咱們走吧!”

風越刮越大,雪越下越猛。

書呆子匆匆奔來,嘴裏說著,“豐年好大雪,”走進大殿。

“不好,來了男人。”站在廟內的兩人說著,各抱一女,一按開關,磚門頓開,急忙向殿後的暗室閃去。二人進去,磚門又自行關上,如一堵牆,沒有一點兒破綻。

書呆子進了大殿,從身上取出火石,點亮了燈,看了看鐵拐李塑像,又隨口吟道:“偶然題作仙人像,便有眾多求福人!”吟完詩,又感到好奇,上前看看捏捏。

油燈的火苗隨風擺動,使大殿內忽亮忽暗。

“此處建築真不平常!”書呆子一邊看,一邊稱讚。慢慢走到磚門旁,停了下來,一下子發現了開關,輕輕一按,磚門頓開。便又自信地說:“誰說我呆,我本質上有通天徹地之能,神鬼不測之機,隻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

室內有微弱的亮光和陰陰寒氣。當地上,七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手抱琵琶,姿態過人。中間有一位美人,那模樣、動態、風韻好像嬋娟。

書呆子不禁歡喜,上前施禮:“妙嬋小師父,你怎麼會在這兒?”輕聲發問,踱步上前。七位美女凝目含笑,卻不說話。

書呆子近前細瞧,才發覺皆是石雕,正欲退出。

七位石雕美女翩翩起舞,一股勁風緩緩逼向書呆子,相當沉重,不可抗拒。輕步曼舞,卻有風雪雷電之聲,玉臂拂袖,竟起摧山毀石之力。

書呆子沒發呆,忽然倒走起來,都巧妙地避開攻擊。這十二步先天方圓坎離顛倒步法變化起來,卻有一百四十四步之多,足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七位石雕的美女停止了進擊。

書呆子又沿著地道,進了一處洞府。

石質白細,溫潤如玉,並散發出一種極濃的幽香,股股襲人。

書呆子有一種說不清的舒暢感,深深吸了一口,不禁稱讚:“好香呀!”又快步往裏邊走。

靠東南一隅有一石床,阿妹被放在床上,合著眼瞼,一腔深深的憂鬱盡藏眼底。陰陽從衣袋裏掏出一個香囊,在阿妹鼻子上輕輕一擦。

阿妹隻覺一陣快感,灰白的臉上又煥發出青春的魅力,膩膩潤潤的柔唇張了一張,臉腮不時現出一對美麗的酒窩,令人迷茫和陶醉。

陰陽如同一隻餓狼,抱著阿妹不停地啃咬。

“原來石洞藏嬌呀!”書呆子看了一眼,側過臉,站在一旁。

陰陽聽見話音,又看見一條黑影驟至,驚愕之下,伸手抓起陰陽圈,隻等黑影近前。等了一會兒,見黑影不動,似有羞澀之心。心想倘遇高手,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倒是裝懵為妙。

“孔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我還是離開這裏吧!”書呆子忽然一扭身,麵色緋紅,說了一句,扭頭就跑。

“啊——”嬋娟從牆角的地毯上慢慢爬起,嘴裏發音,右手前伸,似乎想喊住書呆子,可是身不由己,空虛的心裏頭又增添了不少惆悵。

“哪裏走?”怪氣怕走露了消息,一邊追一邊大罵,“你是什麼人?敢來攪爺們的好事!”

書呆子沒有說話,閃到一邊,在鐵拐李塑像的拐腳上拍了一巴掌。

“咯吱”一聲,鐵拐李的塑像動了起來,左掌幾乎包含了掌法中的拍、點、劈、切、抓幾個重要動作,而且吞吐自如,變化莫測。最奇妙的是腳踏兩儀,動作起來由一元起始,而曆經了七星八卦九宮,進退如閃電。

怪氣被打得遍體鱗傷,爬都爬不起來,不禁驚歎:“這個人真神,能把神仙調動起來!”

大殿響動,有機關傳到洞府。

陰陽抓起陰陽圈,從暗道上了大殿頂上,見書呆子拍手大笑,不禁怒從膽邊生,“哐啷”一陣生鐵交鳴,手執一麵黑,一麵白,上鑄八卦圖的陰陽圈,居高臨下,狠砸過來。

書呆子急忙躲閃,一行奇異步伐,紛亂地踩在了落有塵土的地麵,留下深深的腳印。

“看圈!”陰陽一喊,一對陰陽圈又砸了下來。

書呆子從袖內抽出一把鐵扇,朝陰陽當胸一點,喝了一聲:“著!”

陰陽連忙收圈閃身,暗知這是書呆子的虛招砸來,口裏罵道:“書呆子,少弄鬼!”疾舞雙圈又砸了過來。一片寒光迅速無比地直奔書呆子麵門。

書呆子手腳利落,就地十八滾,凶險避過,沾了一臉土。

隻聽“篤”的一聲,一隻陰陽圈打在一堵牆壁上,沒入半尺多深。

“謝謝陰陽先生指教!”書呆子說著,學著陰陽的招數,似乎要照抄照搬,轉身一晃,斜刺裏鐵扇猛甩,把陰陽打了一個趔趄。

陰陽右手一揮,一柄淬毒陰陽圈,猛向一具骷髏的身上打去。

“”的一聲脆晌,陰陽圈插入骷髏肩部的骨縫之中,忽然從那具骷髏的身上噴出濃濃的黑煙。黑煙隨風彌漫,速度十分快,眨眼之間,籠罩了整個破廟。

在煙霧中,陰陽站在一邊,哈哈大笑。

書呆子一閃,站在破廟門口,看著廟內變化。

陰陽彎腰抓住牆上的鐵環,用力一拉,“唰”的一聲,破廟門口有一根繩索彈起,向書呆子腳踝纏來。

“不好,”書呆子叫了一聲,一式“旱地拔蔥”,躍起空中。

“砰砰砰”,一連三響,地麵上又彈起數十根鐵索,交織在一起旋轉、抖動,織成一麵巨大的網,等待著書呆子墜落。

書呆子見大殿一麵有破綻,立即躍進大殿內,躲過鐵索纏繞。

“哪裏逃?”陰陽等鐵索收了,急忙進大殿內尋找書呆子。

殿內森森,一股冷風吹來,把鐵拐李塑像上的布幔吹得嘩嘩作響。哪裏有書呆子蹤影?陰陽氣憤地喊:“書呆子,你快點兒給老子滾出來!”

書呆子站在鐵拐李塑像後,看得十分真切,聽見罵聲,隻微微一笑,在鐵拐李耳朵邊撞了一下說:“我與鐵拐李正議天機,沒有時間理你這下賤貨!”

陰陽聽見罵聲,不見人影,知道書呆子躲在鐵拐李塑像後邊,便慢慢走了過來,並且十分氣憤地罵:“書呆子,我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你過來呀!”書呆子說著,一按鐵拐李塑像上的暗鈕。

一時間,隆聲如雷,塑像兩腳進退,掌拐旋舞,勁風激蕩,大殿顫動,震得梁柱門窗“咯咯”發響,椽上瓦片不斷下落,油燈殘燭,全被震熄。

“不好!”陰陽說著,急舞陰陽圈防護自己的身體。然而,黑暗中陰陽被鐵拐李塑像一掌拍著,疼得直叫:“啊呀,我的媽呀!”

“哈哈,打不過我吧!”書呆子得意地叫喊著。

陰陽被打,已受了極重的內傷,哪裏還能閃避有聲有形的鐵扇?想喊叫卻出不了聲,臉露凶色,緊咬牙關,全身顫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書呆子從塑像後雙腳跳下,看了一眼陰陽,正要離去,忽然想起洞府裏還有兩名女子,心想:“自己一走了事,可兩名女子不是白白死掉了嗎?”一種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便按了進洞機關。

機關門自然打開,書呆子剛走了幾步又停下說:“如果是壞女人呢,不是就終生遺憾嗎?”心念一轉,又繼續前行。

一縷朝陽從洞府的天窗照射在寬大的床上,阿妹玉體赤裸,側麵躺著,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嬋娟一絲未掛,如一團軟玉被放在一段石階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書呆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洞府裏走。怪氣一看書呆子得勝返回,知道不好,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眉頭一皺,便一閃而去。

書呆子站在洞府,不敢全看,用手捂住雙眼,食指與中指間隻留一條細細的縫隙,匆匆走到床頭,一看是阿妹和嬋娟被壞人暗算,昏睡不醒。忙把一隻眼閉上,騰出一隻手來,給她們解了穴道,一扭頭,便急閃而去,嬋娟和阿妹漸漸清醒過來,先抱頭痛哭了一陣子,又急忙穿上衣服,出了洞府。

雪後初晴,陽光特別耀眼。

“嬋娟姐姐,紗廠被砸,咱們該怎麼辦呢?”阿妹發愁地問。

蕭嬋娟鼓勵說:“阿妹,不用愁!咱們懸空寺在上海有票號,有船幫,有駝隊,我找他們去,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繼續在上海興辦咱們的民族企業!”

黎明之前,子規鳥就不住地啼鳴。

禦妹從夢中醒來,舉頭看看窗外,一彎殘月仍然高掛西天。

小路上,青草萋萋,楊柳挺拔。妙哉一邊走,一邊高吟:

蒼崖恍惚蛟蠣走,

壯觀二字大如鬥。

李白當年恒嶽遊,

自喜名山落吾手。

長天茫茫白雲去,

雁門崔嵬數春秋。

回想真人下天際,

放筆萬裏在心頭。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緊跟在妙哉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