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渡盡劫波兄弟在(2 / 3)

一彎上弦明月掛在樹梢,上海灘又逐漸寧靜了。

嬋娟坐在一把藤製的椅子上,聽著風聲,用她那纖纖玉指,拂箏按弦,並隨著弦音低吟:

不要忘記

我們站起來多麼不易

更何況是一個

已經病弱的身體

想靠靠樹

枯木會蛀空

難免被潮流卷去

要依依山

石岩會變碎

把一切送入汙泥

爬下行走

怎能穿過沿途的荊棘

如果躺下歎氣

隻會被虎狼吞吃

倘若轉過身子

沉舟病樹逝去

仿佛那麼迷離

站起來吧

手挽住天上的雲翳

叱吒風雲

顯示出我們懸空寺尼姑的骨氣

輕風裏,月光下,華貴的簪飾輕貼嬋娟鬢側,映襯得姿容更加嬌美,一曲動人的《骨氣吟》在夜空裏傳得很遠很遠。

卡·莫爾循著樂曲聲鬼鬼祟祟摸了過來,人情物態,曆曆在目,不禁歎道:“樂美,人更美,可惜自己沒有染指的福氣。”

這輕微的聲響,嬋娟也聽了出來,不禁心想:“是什麼人,夜探紗廠?”卡·莫爾靜靜地聽著,似乎也陶醉在感人的《骨氣吟》裏。

嬋娟彈完,慢慢站起,望著西斜的月亮,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時,卡·莫爾才似乎醒過來,忙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用一把匕首從中間插住,一揚手,匕首帶著紙條夾著噝噝風聲,向嬋娟後背飛去。

“你是何人?”嬋娟忙躲閃,匕首落在臥室的門框上,插入有一寸多深。卡·莫爾似乎把應做的事情做完了,一扭腰,一閃而去。

嬋娟一看沒人回答,也沒有什麼異常聲音,便匆匆走到門口,把帶著紙條的匕首從門框上拔出,回到臥室,在燈光下觀看。

紙條上用毛筆歪歪斜斜地寫著一行字:“阿妹今在外灘一座房子裏,請帶三千兩白銀速救。”

“這是誰來報信?信是真的還是假的很難說清。”嬋娟手裏捏著紙條,一邊在臥室來回踱步,一邊自言自語,仔細琢磨。

“姐姐還沒睡嗎?”杏花說著走了進來,後邊還跟著一個人。杏花介紹著,“姐姐,這是黃玉花,從南京來,想在咱紗廠當女工,您看行嗎?”

嬋娟看了一眼黃玉花,走到黃玉花身邊,一拉黃玉花的手說:“都是天涯淪落人,你就留在咱們紗廠吧,眾姐妹好齊心協力共創業績!”

“謝謝姐姐收留。”黃玉花笑了笑說,眼淚流了下來。

“不用謝!”嬋娟說著,拉住黃玉花的手坐在床頭,又給黃玉花倒了杯茶,接著說,“玉花妹妹,你明天化裝成一名尼姑,法號妙花,到外灘化緣,找見一間房子,探清屋內有沒有阿妹。”

“阿妹她長得啥模樣,我可不知道。”黃玉花問。

嬋娟把阿妹的年齡、大體長相一五一十地介紹了一番,又接著說:“一定要小心謹慎,隨機應變!”

“姐姐請放心,明天我就化裝,到外灘尋訪!”黃玉花說完,就出去了。

嬋娟送走黃玉花,心裏有點兒不放心,自言自語道:“如果真是阿妹落在了壞人手裏,這一夜怎麼能熬得過去呢?”自己一個人咕嘟了一陣子,怎麼也沒有睡意,便走到門口喊:“桂花你快起來,有事!”

“噢——”桂花在隔屋裏答應著,穿上衣服,來到了嬋娟屋內。

“聽說阿妹在外灘被困,你去找一找!”嬋娟開門見山說了其意。“我立即起身!”桂花答應著,走出了屋子,消失在夜幕裏。

月亮時隱時現,出現在黃浦江上。

江麵上飄著一隻小船,嘎拉梢站在船板上不時望著兩岸。

陰陽走到東岸邊,一邊招手,一邊喊:“船夫,快把我渡到對岸!”

“來啦!”嘎拉梢答應著,快速劃船,到了東岸,讓陰陽上了船,一邊往西岸劃,一邊詢問,“客官,你這深夜到對岸有急事嗎?”

“沒有!噢,有呀!”陰陽被船夫突然一問,回答得前後矛盾。

“有也好,沒也好,我隻是隨便問一問。”嘎拉梢解釋著,似乎讓陰陽不要過分尷尬。

“沒什麼——沒什麼——”陰陽說著,不陰不陽地笑了笑。

小船沒用多長時間就靠了岸。

陰陽付了船錢,上了岸,急匆匆向自己的小屋奔去。

嘎拉梢一看這個人很不尋常,便悄悄跟上,七拐八繞,跟著到了一座院落,見陰陽不走門,卻翻牆進去,更覺得不對勁,引起了更多的好奇心,悄悄走到大門口,見大門從內緊鎖著,從門縫往裏瞧,見陰陽走進屋,點亮了燈,便自言自語說:“待我進去瞧一瞧!”嘎拉梢說著,也一躍而起,輕輕落在院子當中。又悄悄走到窗口,用食指摳破窗紙,一隻眼往裏瞧,見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陰陽正為女子解衣鬆帶,便說:“這不像正常夫婦,難道剛才上船的家夥是一個采花賊?”想著,一股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又一躍而起,輕輕落在院外,走到大院門口狠狠敲門。

“誰?”陰陽沒好氣地問著,披衣出屋,開門詢問。

嘎拉梢急忙閃到一旁的陰暗角落,躲起來。

陰陽一看沒人,又關門回屋,準備上床尋歡。

嘎拉梢輕輕走到大門口,又狠狠敲擊大門。

“你到底是誰?”陰陽氣憤地問著,披衣出屋,開門尋找。

嘎拉梢急忙又閃到一旁的角落,躲藏起來。

陰陽一看沒有人,氣憤地罵:“你是哪個王八蛋,躲著幹什麼!”

嘎拉梢沒有理會,躲在陰暗角落一聲不吭。

陰陽怒罵了幾句,又關好大門,回屋上床。

一看陰陽又脫衣上床,嘎拉梢又輕輕走到大門口,狠狠敲擊大門。

這一次,陰陽沒有詢問,也沒有怒罵,似乎沒有人敲門這檔子事,在燈光下,解著禦妹衣服的紐扣。

嘎拉梢一看陰陽不出來理會,便從門口找了一塊石頭,狠狠砸大門。

這一砸,陰陽耐不住了,從牆上摘下陰陽圈,一句話也沒說,悄悄開門出屋,一閃躍出院外。

嘎拉梢看在眼裏,心裏早有準備,又躲了起來。

陰陽手提陰陽圈在大門口轉來轉去,一臉怒氣,擺出要決戰的樣子,似乎想找見砸門人,一圈把砸門人打死。可是,轉悠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有找見。陰陽氣憤地大罵:“他奶奶的,躲著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把龜頭伸出來,是圓是扁讓你爺爺看看!”

嘎拉梢仍然沒有出現,躲在一旁暗暗好笑。

陰陽罵了一大陣子,卻不罵了,好像又聯想到什麼,漲紅的臉,一下子變白了,自言自語說:“罵這麼一陣子,還不見有一個人影,難道今天夜裏跟上鬼了嗎?”想著,似乎害怕起來,頭發有幾根豎了起來。

聽見陰陽話語,躲在陰暗角落的嘎拉梢還真學了幾聲鬼哭。

“啊呀!真是鬼!”陰陽聽了,吃驚地說著,再不敢用雙目掃視黑暗的四周,怕真看見鬼,一躍身落在院子裏,忙往房裏跑。一邊關門,一邊叫喊:“野鬼,你別進來!你別進來!我陰陽再也不敢幹什麼虧心事啦!”

走在門口的嘎拉梢聽見了,又站在門口學幾聲鬼哭,模模糊糊地說:“陰陽你貪錢,心黑,小心到了陰間,用刀掏你的心,用油炸你的身。你想悔改,我就不索你的命啦——”

“野鬼爺爺,我再也不敢幹壞事啦!”陰陽跪在地上邊禱告邊叩頭。屋內的燈光,把陰陽的狼狽像整個映在了窗子上。

嘎拉梢聽著,看著,心裏暗暗地笑,一轉身悄悄走了。

陰陽叩完了頭,靜靜地聽了聽,沒有敲門聲和鬼哭聲,隻聽見黃浦江岸邊的洋堂裏響起了一聲聲鍾聲。

“天快亮了,我應該給那個姑娘吃點兒解藥,不然鬼爺爺饒不了我!”陰陽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把阿妹身上被解開的扣子一道道扣上,從懷裏掏出一小包藥,給阿妹喂進嘴裏,又扭過身來,望著窗外的天空,認真地說:“鬼爺爺,我辦了好事,你饒了我吧!”

微弱的晨光,照射在布滿曉露的草叢上,閃耀著微弱的光。

“阿妹——阿妹——”,桂花一邊在草叢上走著,一邊大聲喊。

“噢——紗廠有人來啦!”陰陽聽見有人喊阿妹的名字,一邊往大門口走,一邊想,“白花花的銀子就要裝到我的兜裏嘍!”

“喲——是誰喊我?”阿妹嘴裏一嘟嚷,睜開了雙眼,想爬起來看看,但是身子軟得怎麼也爬不起來。想大聲答應,可喉嚨幹涸,根本喊不出去,兩行眼淚不禁從眼眶滾出來。

“財神奶奶走啦!”陰陽從大門口望著院外,見喊叫的女子漸漸走遠,不禁發出了幾聲歎息。

“喲——我這是怎麼啦?”阿妹聽見有人回屋,頭腦才似乎又清醒了許多,歎息著,回憶著昨天的事。

陰陽見阿妹醒了,忙走到床頭,有點內疚地問:“姑娘你終於醒了!”阿妹看了一眼陰陽,又慢慢地問:“我怎麼睡在了這裏?”

“一言難盡呀!”陰陽說了一句,以後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心裏想:“如果照實說了,姑娘一定恨自己。”

“阿彌陀佛——”黃玉花喊了一聲佛號,走到屋子旁邊,並用手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有一個人出來開門。

“瞎眼尼姑,不看看這是化緣的地方嗎?”陰陽罵罵咧咧,把門打開。

院子不大,有幾間正房,正房門檻上正坐著阿妹,在院子裏曬太陽。

黃玉花沒有發怒,悄悄看了幾眼,覺得這個女子正與嬋娟描述的阿妹差不多,便心中有數,又喊了一聲:“阿彌陀佛。”

“真晦氣!怎麼來了個尼姑化緣?”陰陽大罵著,把院門又緊緊關了。

“阿妹就在這個院子裏。”黃玉花心裏想著,便又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小院的特征。

這一處小院門前有一條小溪,門前的流水映照著岩邊的小屋,院子右角有一叢翠竹,景色幽美。

記住了這些特征,黃玉花一邊走,一邊說:“我要趕快回去,把這一切告訴給嬋娟!讓她領人來這裏救出阿妹。”

陰陽覺得氣氛不對,心裏想:“錢撈不到,可能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帶來許多麻煩。”想到此,他有點兒坐臥不安,在地上走了幾圈,又抬頭見阿妹坐著行功,便上前點了阿妹昏睡穴,把阿妹放倒,匆匆忙忙躍出院外,向一個莊園奔去。

這個莊園建築十分別致,在假山、水池中間有幾處房屋,按結構說是按八卦而建,斷斷續續、彎彎曲曲蜿蜒著一條小道。

陰陽比較熟,一路奔走,進了一個大廳,大聲喊:“活地刹別來無恙?”

“陰陽賢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活閻王說著,從地下冒了上來。

“仁兄,今日愚弟遇見一樁麻煩事,請仁兄助一臂之力!”陰陽說著,把卡·莫爾的安排和眼下的處境一五一十地講了一番。

“請放心,我派判官前去助你。如果頂不住,賢弟可把人質帶到這裏,保證萬無一失!”活閻王似乎很有把握地答應著,策劃著。

“謝謝仁兄,小弟這就與判官賢弟一起走。小弟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陰陽說著,就引上判官一起往回趕。

夕陽西斜,黃浦江畔一片淡淡的紅色。

桂花沿著小路,走到了陰陽居往的小院子,見大門緊鎖著,裏邊好像有女人細細的出氣聲。

“桂花妹妹,你進去看看!我在門外等著。”黃玉花說了一聲。

“也好!”桂花答應一聲,爬上高牆,跳進院內,推開房門,進去一看,果然是阿妹,急忙上前扶起,小聲問:“阿妹,你怎麼啦?”

阿妹昏昏沉沉被桂花扶起,睜開惺忪的睡眼,卻說不出話來,隻用手指了指後背。

“你被點了穴道,我幫你解開。”桂花立即會意,出手為阿妹解開穴道,又用功助阿妹打通血脈,並攙扶出屋,躍出院外。

站在院門外的黃玉花一見桂花扶著阿妹走出,十分高興,便說:“我扶上阿妹慢走,你先回去報告嬋娟姐姐,讓她別再為阿妹擔心啦!”

“好的!”桂花說了一句,一閃而去。

“你怎麼睡在這裏?”黃玉花關心地問。

“一言難盡呀!”阿妹歎了一口氣,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自從與禦妹走散以後,我就到處找,前天走到這裏,先被陰陽用迷魂湯灌倒,又被點了昏睡穴,久久不能獨自運功。”

二人正說著,陰陽引上判官迎麵走來。

“不好,正是此人!”阿妹一眼就瞧見了陰陽,說了一聲,拉上黃玉花的手,往一條小路上迅跑。

“哪裏逃?”陰陽聽見驚叫,又見迅跑的正是自己屋子裏的阿妹,便大喊了一聲,與判官一起追。

眼看逃跑不了,阿妹在地上寫下“我二人可能被判官抓”幾個大字,又跟上黃玉花拚命跑。

“快站住吧,你們跑不掉了!”判官說著,一躍攔住了黃玉花與阿妹的去路,又和藹地說,“我們不會加害於你們,跟上我們回莊園坐坐。”

“你我萍水相逢,怎好打擾,還是等以後吧!”黃玉花知道,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所以不願激怒對方,隻好以和藹的口氣,溫柔地推辭著。

“沒關係,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識君,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判官柔中有剛地說著。

“也罷!就去一趟。”阿妹說了一聲,一邊走,一邊留下許多痕跡。天空翻著陰雲,一陣陣冷風吹著大地。

“這是怎麼回事,她們為何還不回來?”嬋娟說著,一閃出了紗廠,向卡·莫爾在紙條上說的地方奔去。

天漸漸黑了,一些星星相繼露出了小臉,似乎眨巴著眼睛。桂花踏著夜色,急匆匆往紗廠方向奔去。

一條條黑影相繼閃進紗廠院內,一會兒紗廠院內冒起了股股濃煙。

住廠的女工和尼姑相繼出屋,一邊喊“快救火”,一邊端水盆,提水桶,往火堆衝。然而,剛衝近火堆,個個便相繼倒下了。大火被風一吹,漸漸烈焰衝天。

“不好,有人!”一夥後來的尼姑說著,放下盆和桶,拿起了武器。

“叭叭叭”一陣槍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紗廠門口站著許多洋人,舉槍射擊。

列陣尼姑,一個個應聲倒下,血流遍地。

威妥瑪騎在馬上,自豪地說:“懸空寺的小尼姑,認輸了吧?”

“洋鬼子,我與你們拚了!”妙淑一見,怒火驟起,抽出寶劍,雙足一蹬,拔身而起。

沒料到妙淑尼姑竟然會情急拚命,威妥瑪未及拔槍,已被踢中右肩,滾落馬下。

“快給我抓住她!”威妥瑪從地上爬起來,一揮戰刀,聲嘶力竭地喊。

“好,瞧我的!”話音未落,一人彈身而起,枯爪一揮,一粒彈丸隨手擲出。彈丸摩擦空氣,忽然燃起一團火光,以風馳電掣之勢,向尼姑陣中隕落,一聲巨響,亮起一片奪目紅光,似乎地麵也都震動起來。

妙淑一看,一顆溫柔的心更冷了,更硬了,揮舞鐵傘,既擋又砸,奮力拚殺。

秋風嗖嗖,黃葉飄零,大地是一片蕭瑟之像。

一條長巷,走來一個眉目俊美、粉麵桃花的少女,年令在十七八歲,口角含笑,黑溜溜一雙眸子,掃視著前方。見眾尼姑有危險,一式“白鶴衝天”,跳到妙淑跟前,一拉手說:“走,快找嬋娟姐姐!”

雙雙躍起,躲過射來的子彈。

天色已微露晨光,那漫開的浮雲,正在向四下裏擴散,清新的空氣中,散發出仲秋的寒意。

“兩位妹妹怎麼還不見回來?”嬋娟對天喊著,心裏十分著急,走著,走著,見了留言,大吃一驚說:“此事不好!我應馬上去救。”

沿著阿妹所留的痕跡,嬋娟一陣急走,涼風吹拂,一轉彎見了一座莊園。

莊園內,水聲嘩嘩,阿妹站在一座蓮花盆裏,右手執劍,左手抓著一根蕈繩。腳下的旋盤刀刃攪動著水麵,處境十分危險。

嬋娟銀牙一咬,足一點,手一帶,身子如燕,斜飛過去。

“嘩啦啦”一聲,蓮花盆沒入水中,“哐”巨響,一隻大網罩了下來。

“不好!”嬋娟一竄身,一招“怒鷹搏兔”,在半空盤旋了兩圈,落腳在一塊巨石上。

“哈哈,你終於來了,好身手!”一聲大笑,判官從半空中躍下。一杆精鋼鑄的判官筆,長二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筆筆頭上竟然縛有一束沾過墨水的羊毛,恰如一支寫字用的大筆。判官揮著筆,介紹說:“這一套筆法,叫做《三字令》,共四十八個字,每字五到十招,想當初歐陽炯詠之,何等壯哉?”

嬋娟輕微一笑,身子緩緩右轉,左手持劍向上提起,劍身橫於胸前,右掌如抱圓球,一股森森寒氣,直逼過去。

判官使出“飛流倒瀉”一招,上下左右全是筆影。

嬋娟一式“蝶離花枝”,上衝一丈多高,淩空一個回旋,又一招“五雷劈妖”,發出三道無形猛勁,一劍把判官的一支鋼鑄筆打飛。

“好厲害的女菩薩!”判官說著,一式“淩波攝物”,判官筆如受到一股極大的吸引力,不但停住了向前疾飛之勢,而且晃晃悠悠,向後冉冉飛來。不到一尺之遙,判官向前急跨一步,就把判官筆輕而易舉抓在手裏,又向嬋娟刺了過去。

判官正在得意之時,嬋娟一劍出手。

判官沒防這一著,驚疑之際,腿被打傷,鮮血直流,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哭:“活地刹,你一定要為我報這一劍之仇!”

“機不可失。”嬋娟說了一句,一躍上了蓮花盆,將阿妹救下。

“賢弟,快快退下,為兄來也。”隨著一聲大叫,活閻王從一側一閃而出,速度之快,神出鬼沒。

嬋娟看見一片白影飛來,急忙躍下平地,施展恒山劍法,往中心便刺。

“好險!”活閻王驚叫一聲,小心翼翼,又展開精研數十年的“白幡奪魂”招數進行反攻。果然精奧詭譎,一施展開,頓時白芒漫空,陰風呼嘯,威力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