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來是禦妹駕到,有失遠迎!”假觀音說著,揮簫砸了過來。
“禦妹小心!”嬋娟喊著,一拉阿妹的手,下了馬,躲在一棵大樹後邊,給禦妹觀敵了陣。
禦妹不敢大意,雙掌突出,右掌吐勁,以實還虛,使出“佛步蓮台”的招數,巧妙地避開,並且對假觀音說:“師姐,多日不見,你還助洋人為非作歹,不知羞恥嗎?”
“放肆!”一聲震耳大喝,假觀音一支玉簫劃起了刺耳的銳嘯,“嗖嗖嗖”,一連數十招。
禦妹抵敵不住,一邊打一邊往大樹旁邊退,心想:“我讓嬋娟姐姐把你收拾掉!”
嬋娟看得真切,暗提真氣,功力加到十成,猛然驟發,想一下就把假觀音擊倒。不料,掌風撲出,立感一層無形柔勁,將自己功力一吸一吐,消去過半。假觀音身體除了稍微一顫動,別無異狀,嬋娟不禁驚駭萬分。
淩厲的簫風,忽又向嬋娟攔腰劈來。
這女人一身功力真的不凡,一眨眼的工夫,已像魔影般橫移三尺。
嬋娟邁開八卦步,剛一躲過,身形還未立穩,三股簫風又分三路攻到。來勢之急,根本不容蕭嬋娟有喘息的餘地。最令嬋娟驚駭的是找不出假觀音身體的真正所在,但見人影流轉,變幻莫測。當嬋娟一劍攻出之時,假觀音人影又忽然轉移到另一旁。
看看假觀音快要得手,忽然從樹林裏跑出一夥人來,大喝:“抓了這些女人!”
嬋娟一看,這些人是上海灘的一些地痞、流氓,乘機起哄,揮刀舞槍,向這一邊撲來。
“你們是什麼人,也敢來此攪和?”假觀音看了一眼,怒叱不已。
“哈哈,這四個婊子長得不錯,把她們搶了回去,咱們一起享用!”一夥地痞流氓一邊喊叫,一邊往上撲。
阿妹一抖飛針,飄飄點點,立即控製了全場,雖有人心存不忿,誰也不願意拿生命開玩笑。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好呀!你們想暗算我!”假觀音怒叱著嬋娟,露出了更加不滿意的情態,雙手擺好玉簫,嘴唇一貼,一陣扣人心弦的簫聲,忽然悠悠蕩起。
“不好!”阿妹說著立感心跳加快,似要發瘋,忙捂住雙耳,閃到一邊。“這個婊子會武功,快跑呀!”地痞、流氓大聲喊著,逃走了。
“咱們快走,讓她吹去吧!”嬋娟一手拉阿妹,一手拉禦妹,一閃而去。假觀音看見禦妹、嬋娟、阿妹穿過了樹林,一邊追趕,一邊吹簫。
簫聲穿過荒野,傳到吳鬆江口。岸上正走著一夥人。
“你們聽,假觀音已經吹簫,咱們快點兒走!”漁翁對樵夫說了一聲,一夥人加快了步伐。
黃昏薄暮,細雨如絲,在吳鬆口的江水中繡出點點憂愁。
妙淑一邊沿路小跑,一邊招呼懸空寺尼姑:“快追,絕不能讓戈登這個惡魔就這樣離開中國!”
“是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戈登該遭到報應的時候了!”二圪釘跟在小尼姑們後頭,氣憤地說。
“其實人嘛,誰都有錯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大肚彌勒佛那樣,天下就沒有過不去的事兒啦!”酒仙一邊走一邊說。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是弱勢民族,不靠外國人靠誰呢?”韋浚站在高處發表著賣國言論。
嵩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的主持誰也沒有說話,狠狠瞪了韋浚一眼。
華山派掌門智義有點兒憋不住火:“你這叫什麼話?真是烈士多悲心,小入偷自閑!”
一時間,媚外和反外的武林高手都向吳鬆口彙集。
小天王也走著,看著吳鬆口,思潮起伏,浮想聯翻,低沉地吟了一首《浪淘沙》:
江山入斜暉,冷風壓眉,腸斷不見故人歸。亂雲翻滾紅日暗,遍地陰霾,乘醉上仙台,借簫一吹,澄清乾坤萬裏埃。逃亡路上少說笑,更添悲哀!
江水滔滔,冷風嗖嗖,使吳鬆口上空的氣氛十分悲涼。
一個頭戴爛氈帽的人看了一眼小天王,又低下了頭,把爛氈帽又往低揪了揪,匆匆而去。
“這個人是誰,難道認識我?”小天王十分敏感,不禁心中生疑,說著立即扭頭就走。
“不能讓小天王逃了!”那個破帽遮顏的人大喊一聲。
許多洋鬼子和清兵從一側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放槍。
正在此時,妙玉也帶領一夥小尼姑隨後趕到,拔出寶劍立即反擊,把一夥洋鬼子刺倒。
“快快到吳鬆江口,聽說侵華元凶戈登要離開中國,又入侵蘇丹,咱們去抓戈登,血債還要血來還!”賴文光大聲地喊著。
天空逐漸呈現淡灰的暮色,樹梢和草葉經風一吹,在天地間怒吼。吳鬆江口,布滿了英國巡警。
一座洋堂,像一座迷宮,從上到下閃著亮光,放著異彩。
戈登下了馬,走進洋堂,抬頭欣賞嵌著的葵花燈、垂直的水晶燈、亭亭玉立的蓮花燈,感到閃閃爍爍,盡呈珠光寶氣,刺激而新鮮,不住地稱讚:“設計得好,獨具匠心!”
“元帥過獎了。本參讚代表大英帝國為元帥離開中國到蘇丹任殖民總督而送行,祝元帥棋開得勝,為大英帝國再立新功!”威妥瑪一邊伴著戈登欣賞,一邊說。
若明若暗的燈光,映射在一群人裏。
一枝花坐在茶座上,要了一杯酒,點燃了一支煙,一雙眼睛便開始將那不盡的秋波灑向視野中的每一位男人。
“好美的多情女郎!”戈登瞧了一眼,讚美地說。
一枝花立即站起,對戈登微微一笑說:“怎麼樣?需要我為您服務嗎?什麼招式都沒問題,隻要您想得出來,我可以陪您玩一個通宵。”
“親愛的,這樣很好!大家互相幫助一下,彼此都享受到了快樂。你還可以掙到一些錢,當當老板。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向清朝的官員提一句,給你辦個飯莊,保你今後財源滾滾,富達三江。”戈登一邊說,一邊摟住了一枝花的細腰。
威妥瑪一看戈登找見了獵物,自己也就告辭了。
一彎明月冉冉東升,不聲不響地輕吻著一片又一片紅花綠葉。“親愛的,你一定很會作愛!”戈登說。
一枝花一邊轉身,一邊說:“包你滿意而去!”
兩個人的身影在窗戶上時隱時現,隱去了夜色,顯現了黎明。
戈登給一枝花留了一大筆錢,走出洋堂,躍上馬,直奔吳鬆江口。天色大亮,汽輪隆隆。
嬋娟、阿妹和禦妹一起奔到吳鬆口,被一夥持槍的英國鬼子攔住。
“放她們過來!我好帶回英國去,作為美妾!”戈登站在吳鬆口岸,放著大話。江麵上遠遠駛來一艘軍艦。
戈登聽見鳴叫,得意洋洋地說:“三位小姐等會兒上船吧!”
“拿命來!”阿妹一抖手中飛針,針線陡然筆挺,直若鋼絲,刺了過去。一夥英國兵急忙奔上去保護戈登,被阿妹的飛針刺倒了幾個。
“打得好!打得好!”岸上的懸空寺尼姑高興地大聲喊叫。
“不要高興得過早了!”一個貌相凶惡猙獰、身材高大的洋鬼子喊了一聲,掏出手槍,把飛針擊偏。
“赫德先生的槍法真準呀!”戈登高興地大聲喊叫。
嬋娟不覺怒從胸起,伸手抽出寶劍,一式“猛虎下山”刺了過去。一夥洋鬼子跑過去,保護赫德。
隻聽“錚”的一聲,又見嬋娟玉腕一翻,鋒芒流轉,又一式“犀牛望月”,灑出一片刺眼的光華。
一個洋鬼子的兩隻手掌與一顆人頭,倒下後立即與身軀分開,壓抑在胸腔裏的汙血,才“唰”的一聲,噴了出來。
“打死她!打死她!”戈登揮著洋刀,厲聲大叫。英國兵聽見了上峰命令,立即開槍射擊。
“趴下!”嬋娟一拉阿妹的手,說著,躲在低窪處。
禦妹似乎殺紅了眼,趁洋鬼子射擊阿妹之際,一躍衝進了洋人方陣,一口寶劍上下翻飛,卷出一陣陣洋鬼子的慘叫聲。
吳鬆口,陰風慘慘,血光四濺,仿佛地獄刑場,緊張、恐怖,使人呼吸都有一點兒窒息。
“不好,洋鬼子的火力實在太猛,咱們走吧!”阿妹說。
嬋娟眼望著禦妹奮力刺殺洋人,頭也沒扭,慢慢說:“不能走,禦妹有被擒的危險!”
“不要開槍,我們給將軍抓幾個活的美女!”漁翁說著,從一側躍出。“我也來立功請賞。”樵夫喊著,從另一側奔了過來。
禦妹剛殺完這個方陣裏的最後一個洋鬼子,正想躍到嬋娟和阿妹躲避的低窪處,不料又被漁翁和樵夫這兩個敗類截住。
戈登看了一眼,大聲喊:“壯士,抓住活的,本元帥重重有賞!”
“這一個,我們包啦!”漁翁和樵夫回應著,各施絕技,圍著禦妹,斧刃輕一下,釣鉤重一下,隻在禦妹穴道周圍皮膚上輕點微劃,直鬧得禦妹遍體鱗傷,衣褲不整,好像小鹿落在獅子窩裏,要盡情侮弄夠,才肯吃掉。
禦妹雖然受侮,眼冒怒火,但兩把寶劍上下飛舞,盡力反抗。
“妹妹不要害怕,姐姐來幫你!”嬋娟一邊喊,一邊殺了回來。
“不要逞強!”活閻王大喊一聲,一躍而出,手中招魂幡,份量相當重。幡上又設扣簧,能隨意變式出招。一招使出之後,幡能複揮出一招,招中套招,使人防不勝防。
嬋娟見白幡蓋來,不能用手去擋,便反手一劍“圍魏救趙”,劍尖向活閻王右臂上的曲池穴點了過去。這一劍快疾辛辣,活閻王如不撤招,手臂先得被寶劍斬去。
活閻王力擋寶劍,“”的一聲巨響,激起一溜火星,活閻王不禁叫了一聲:“啊呀,不好!”
一夥媚外的武林高手,目睹此情,各施暗器向嬋娟拋去。
一時間,寒光閃閃,星花亂射,如暴風驟雨,怒卷過來。
“你們這些民族敗類,到了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阿妹罵著,抖起鋼針,把飛向嬋娟和禦妹身旁的點點寒星擊落,並且與嬋娟、禦妹站在一起,成三角形狀,背靠背,麵向外,撥打著飛來的暗器。
“真有兩下子!”這夥敗類,小聲說著,加大了投擲暗器的力度。三個女人手忙腳亂,汗流滿麵,看看有點兒體力不支。
一條人影橫空飛到,一口金缽,右揮左撇,許多暗器被吸引過去,滴溜溜在缽底打了幾個滾,勁道全失。
“什麼人,也來掃老夫的興?”樵夫說著,上前揮斧去劈,不一會兒,感覺手臂疼麻,手掌不由鬆開,一把鋒利的斧頭被化緣的金缽仿佛化去。
一夥媚外的武林高手議論著:“這個小尼姑真行!”不覺後退了幾步。鬥場靜到極點,似乎每一個人都不敢喘出一口大氣。每一張麵孔都是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由頂門上暴流出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隻金缽上,仿佛一股無可比擬的霸氣,正由那隻金缽向四周迸發。
眼看不能活捉三個美女,戈登氣紅了眼,又大聲吼叫:“開槍射擊,打死她們!”
“不能讓戈登再在中國這塊土地上逞狂啦!”王老五一邊罵著一邊帶領一夥人衝了過來。
“消滅入侵者!”一夥人一邊齊聲大喊,一邊揮舞大小鍘刀,奮力砍殺。一片片入侵者倒在了血泊中。
戈登一邊往後撤,一邊下命令:“給我頂住,用炮轟擊!”“轟轟轟”炮聲響起,義士仁人也大量死傷。
“快點兒趴下!”嬋娟拉上禦妹與阿妹躲在了一塊巨石後麵。吳鬆口響起了一片槍炮聲。
子彈打在石頭上,濺出點點石塊。
“嗚——”汽笛長鳴,一艘軍艦距離吳鬆口,十丈、八丈地移動著。戈登騎在馬上,不住高呼:“快點兒過來!”
“看來,戈登要逃了!”漁翁苦喪著臉,對樵夫說。
樵夫也像泄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說:“沒了這個洋大人,往後,咱們再投靠誰呢?”
“抓住戈登!”嬋娟喊著,“不能讓戈登再去屠殺蘇丹的老百姓!”一夥反外的江湖好漢聽見喊聲,一哄而上。
戈登一看不好,心裏發慌,跳下江去怕被水淹死,不逃又怕被這夥人打死,左右為難,座騎在原地轉來轉去。看看一夥人揮刀挺劍漸漸逼近,戈登連忙掏出短槍,打死一些人,衝出了包圍圈。
“元帥,快走!”一夥英國兵說著讓過戈登,一字排開,舉槍射擊,阻住追趕的人群。
一夥又一夥追殺戈登的武林好漢相繼倒下了。
任化邦看在眼裏,氣在心中,從懷裏掏出一支短槍,大喊:“咱們還擊!”一時間,數百條槍一齊射擊。
英國兵一個個倒下了,鮮血橫流。
“快追戈登!”禦妹大喊,躍過洋人的屍體,向戈登逃跑的方向追去。
嬋娟和阿妹緊跟著,施展輕功,沿岸飛奔。
一個女人站在江口,看見禦妹衝在最前頭,於是左手一掀口袋,“吱”的一聲,飛出一條蜈蚣,張牙舞爪電閃般向禦妹飛去。
“禦妹,小心!”嬋娟驚訝喊叫。
蜈蚣早已爬在禦妹臉上,狠狠咬了一口,禦妹一揮手,把蜈蚣打死。此時,戈登高舉洋刀砍了過來。
禦妹一驚,出劍時,隻覺內力無法提起,氣力似乎用盡,百骸欲散,竟一跤跌在地上,昏了過去。
戈登騎在馬上,洋刀向下劈去,想把禦妹一刀劈死。但駿馬跑得過快,洋刀從禦妹頭頂一擦而過。
“啊呀,疼死我啦!”嬋娟誤以為禦妹被殺,大叫一聲,心如刀絞,頭暈目眩,眼噙著兩滴晶瑩的淚珠,拚命衝了過去,扶住禦妹的脖子凝視了一番,見她口眼緊閉,皮膚發黑,生怕芳魂杳杳,與這吳鬆口的江水一同逝去。
那個女人見第一條蜈蚣得逞,陰險地一笑,又放出了三條。蜈蚣“噝噝”地向嬋娟飛去。
隨後趕來的阿妹看見三條蜈蚣向嬋娟飛去,不禁大聲喊:“姐姐當心,有蜈蚣!”
這一喊,把嬋娟從痛苦中驚醒,忙抽出寶劍,略加舞動,銀芒暴長五尺,所擊之處,蜈蚣簌簌落在地上。
“疼死我也!”那個女人不禁心痛大哭。
這一攔阻,又過了不少時間。戈登馬上加鞭,匆匆逃去。嬋娟仍然不想放過,躍上馬背,隨後緊緊追趕。
良駒善解人意,不需主人多加指示,即將雙耳一豎,傾聽之下,四蹄齊揚,認準方向,飛馳過去,越溝過澗,如馳平地。
“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嬋娟眼睜睜瞧著戈登遠去沮喪道。
一個洋人跳下馬,持刀從後邊刺來,嘴裏喊著:“看刀!”一柄淬毒短刀中暗藏著無盡變化,前推之勢雖緩,卻是變化莫測,一式遞出,後式源源繼至,如江河長流,綿綿不絕。
“這個洋人怎麼會如此刀法?”緊跟在嬋娟身後的阿妹,心中驚怒,一揮寶劍,硬接短刀下劈之勢。隻聽“哐啷”一聲,洋人的短刀劈在了阿妹的寶劍上,寶劍被震出一尺多高。
就在這一瞬間,那洋人狠狠點了阿妹的章門穴。阿妹右臂酸麻,立足不穩,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嬋娟一扭頭,微移步,身體已輕輕閃開那個洋人疾撲之勢。
“媽哀崗德!”英國鬼子驚訝地叫了一聲,撲了一個空。
嬋娟回手,二指一運力夾住短刀,刀鋒頓時折斷。英國鬼子不禁後退,滿臉驚慌。嬋娟一彎腰,抓住阿妹腰帶,提到馬上,摟在懷裏。出手點了阿妹止血穴道,這才抬頭,見戈登又遠了一截,忙策馬去追。
岸上就像炙烤中的鐵蒸籠。
“看你哪裏逃?”嬋娟右手擦了一把汗,正喊著,突然胯下的白馬驟失前蹄,掉在一個土坑裏。
嬋娟摟著阿妹也一個倒栽蔥,從馬上摔了下去,落在地上。
一條黑影從一側閃來,隨口罵道:“你一個被賣的女人,還有何臉麵活在世上?快些拿命來!”
嬋娟抱著阿妹剛剛摔在地上,“啊喲”一聲,一看沒有掉進陷阱,急忙一個“鯉魚躍龍門”,跳到一旁,仔細一瞧,看到一條黑影閃來,不禁說:“什麼人,敢來落井下石?”
“少廢話,快快拿命來!”那人右掌一揚,一股冷徹心肺的黑煙卷來。“住手!”妙曇喊了一聲,急忙上前,挺劍便刺。
奔來的妙曇剛衝上前,一縷毒氣隨著氣管襲入肺部,自然發作,立感全身一陣痙攣。
“不好!”妙曇一聲慘叫,立刻七竅流血,全身肌肉,須臾間變成紫黑。
看著這一得意之作,那人放聲大笑,又出口傷人:“被賣的小賤人,看見了吧?如不乖乖跟我走,眼前的這個小尼姑,就是你的下場!”
嬋娟被言擊心病,不由神色一呆。
這一呆的時間雖然十分短暫,但卻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那人左手屈指二彈,一股指風急射嬋娟的右腕,同時長劍一挺,猛刺嬋娟乳根穴。
嬋娟想不到那人會突然出手,腳下來不及挪移,玉腕已傳來一陣酥麻,劍鋒又掃了過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腳步終於挪開,乳根穴裂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地上的草染紅了,天邊也浮起了愁雲。
“抓住戈登!”張宗禹一邊喊,一邊追了上來。
那個人一看來了太平天國的大部隊,急忙閃到一棵大樹上,小心觀察。太平天國的將士遠去了,大路兩旁飄起了許多塵土。
阿妹漸漸醒了,向嬋娟身邊爬去。
“姐,沒事吧?”阿妹上前抱住嬋娟,輕聲詢問。
“沒關係!”嬋娟回答了一聲,氣憤地望了一眼不知姓名的仇敵。這時,媚外和反外的一夥人都關心地圍了上來。
那個人一看人多,才一閃而去了。
天下之事,有時就這麼怪得出奇,她一腔熱血,滿腦之為國,卻換不來一些人的支持和同情,可見,江湖上的是非,實在難以說個明白。
霞光猶如一把金剪,剪碎了層層雲朵。
一艘軍艦靠了岸,徘徊在岸上的戈登匆匆向軍艦奔去。
“快追!不能讓戈登逃走。”小天王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大喊了一聲,跳出眾將保護的方陣,一個人率先衝了上去。
“真王小心!”李遠繼喊著,也跟著衝來。
戈登一看太平天國的人追來了,心中更加害怕,急忙命令部隊:“開槍射擊。”
小天王一時激動,忘了洋人槍隊,急忙之中,就地十八滾,不覺滾到了一個深溝邊緣,掉了下去。
“不好!”李遠繼喊著,也跟著滾了下去。
邱國文一看幼天王危險,急令部隊渡河營救。
曾國荃帶領清兵也匆匆趕來,趁太平軍半渡之際,揮兵打擊。
太平軍大亂,邱國文被曾國荃一刀殺死,其他兵將立即向績西逃去。戈登被救,匆匆躍上英國軍艦,一聲長鳴,帶領殘部遠去了。
天空落著冷雨,溝沿上的水注嘩嘩地往下灌。
李遠繼抱起小天王,躍出土溝,四下裏又看了看,發現沒有洋鬼子和清兵,才放開腳步,急忙奔跑,並且小聲問:“咱們今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