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斬不斷,理還亂(2 / 3)

一枝桃花在風雨中不停地搖曳,它的美好影子倒映在清澈的溪水裏,隨著流水波動。

涼風似乎嫉妒桃花開得太豔麗動人,故意逆向吹壓。

嬋娟想著,走著。

一叢雜草附近,幾隻烏鴉躲在草叢旁邊的大樹上,“哇—哇—”地叫著。

一個人影在雜草叢中鬼頭鬼腦地監視著。

嬋娟沒有發現人影,隻看到雜草擺動。

風聲、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一夥人奔跑著、躲蔽著。

不遠處,有座戈登的大營。

女扮男裝的妙哉被一夥英國鬼子抽打著向戈登的帥帳走去。

“你們憑什麼抓我?”妙哉一邊叫喊,一邊反抗。

一個英國大兵說:“一個太平天國的叛徒告訴我們,你為太平天國探聽軍情。”

戈登走出帥帳,看了一眼年輕人,見其眉清目秀,氣色不凡,便大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妙哉看了一眼戈登,氣憤地回答:“張大爺。”

“0K!”戈登叫了一聲,冷冷一笑又接著問,“張大爺,你是哪裏人?”

妙哉冷冷一笑說:“安徽亳州人。”

“張大爺,你認識張宗禹嗎?”戈登試探著問。

妙哉稍一考慮說:“認識,你要找張宗禹嗎?我可以帶你們去。不過,你們要給我帶路費。”

“OK!”戈登又叫了一聲,微微一笑說,“張大爺,你要多少錢?”

“一百兩白銀。”妙哉似乎認真地討價還價。

戈登沒有還價,一點頭說:“可以給你一百兩白銀的帶路費。張大爺,請吧!”

妙哉心裏一陣好笑,一擺手道:“走吧!”

幾個英國兵在戈登的帶領下,跟隨著妙哉沿淮河東去。

不遠處,駐紮著一隊清兵。

栗耀從軍營門口走出去,一看是一群英國兵押著一個中國人,心裏十分不高興,便上前阻攔:“你們這些太平天國的官兵也敢從此借道?來人,給我拿下!”

車夫聽了,一閃而至,把戈登揪下戰馬,順手打了戈登兩個耳光。

戈登口鼻流著血,委屈地說:“N0,NO,我們不是太平天國的官兵,我們是幫助你們攻打太平天國的常勝軍,我更是英國元帥戈登。”

“胡說,你們化了裝,我就認不出你們是什麼東西了嗎?”栗耀蔑視地大罵著。又扭頭看了一眼被捆綁的妙哉,慢慢地說:“這一個年輕人一定是被這些長毛子抓的壯丁,快把他放了。”

車夫微微一笑,上前給妙哉鬆了綁,並似乎肯定地說:“你家裏一定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快回家去吧!”

妙哉一看人家救了自己,本想當麵致謝,又怕夜長夢多,隻向栗耀磕了一個頭,便揚長而去。

風刮著,雨下著。

戈登帶領下的一夥英國大兵,被繳了械,站在軍營外,一個個像落湯雞,在風雨中身體哆嗦,上下牙關直撞。

栗耀看了一眼,心中一樂,大聲喊:“來人,把這些化了裝的長毛子統統砍了!”

“是!”一夥清兵把一小撮英國鬼子圍了起來,裏外兩層,有的揮刀,有的舉槍。

戈登一看這位清朝將官真要殺害自己,一下子慌了,連忙跪下求饒,並且用生硬的中國話大聲喊:“大人,冤枉呀,我們不是長毛子,我們是幫助你們殺長毛子的。如果大人不信,過一會兒,曾國荃就來了,你可以問一問他,他可以證明我是常勝軍元帥戈登呀!”

“你還胡說八道,來人,給我先為這些長毛狠狠掌嘴!”栗耀感到十分痛快,但心裏也十分清楚,這戲不能再繼續演下去了,如果真殺了眼前這個戈登,必然會引起中英之間的國際糾紛。想到此,不禁向戈登來的方向望去。慢慢說:“讓你們多活一會兒,等到了曾鐵桶如果不能證明你是什麼戈登,本府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不遠處,曾國荃帶著湘軍匆匆趕來,一麵被雨水淋濕的湘軍大旗不自然地忽擺著。

“曾國荃將軍,快來救我!”戈登看見了曾國荃像見了救星一樣,嘶啞地大聲呼喊。

曾國荃策馬到了栗耀跟前,恭敬地問:“栗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栗耀大嘴一抿,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似乎生氣地說:“國荃老弟,你能證明這夥人不是長毛子嗎?”

曾國荃微笑著說:“怎麼,老兄,你不認識常勝軍元帥戈登閣下嗎?”“不認識呀!”栗耀雙手一攤,認真地說。

曾國荃上前一步,扶起了戈登,不禁惋惜地說:“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呀!”

“N0,N0,曾將軍,你要治一治這個瞎了狗眼的混蛋!”戈登不依不饒。曾國荃麵有難色地介紹說:“戈登閣下,站在你麵前的這位大人是原湘軍統帥胡林翼的幕僚,是現任湖北按察使呀,不是混蛋。”

“真是一個大誤會!”栗耀連忙借梯下台,又對手下人說:“快把他們放了!”一夥英國入侵者跟上曾國荃憤憤地走了。

一個人沿著大路走來,聽見栗耀說著渾源話,便看了一眼栗耀,高興地說:“快哉!快哉!”

栗耀聞言,扭頭瞧了一眼來者,便高興地問,“二癩子,沒想到在此見到了你!”

“沒想到吧?”二癩子神秘地一笑,接著又問:“二叔,你這個官又當大了吧。”“還算可以!”栗耀自豪地說,“能為老百姓多辦一些好事啦。”

“二叔,我這次來江南,想找蕭嬋娟比比武,可不知她今在何處。”二癩子說著,看了一眼栗耀。

栗耀說:“我也不知道。你住下來等一等吧!”

二癩子一邊沿著江岸走,一邊說:“不住啦,二叔請留步。”一輪皓月掛在東天,一片樹林閃爍著銀色的光。

嬋娟手提寶劍,匆匆地走著。不遠處銀光閃爍,分明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嬋娟跌跌撞撞步履艱難地向小溪奔去。

山再高,沒有人心高。路再長,沒有人腿長。嬋娟憑著毅力漸漸到了小溪旁,洗了洗臉,又慢慢登上嶺頂。憑目掃視,峰戀綿延,鬆濤盈耳,聽來有如鬼語咻咻,使人油然而生淒涼陰森之感,不禁感歎道:“這是什麼地方?”

月光下,隻見一條白影忽東忽西,時而如跨鶴飛行,時而如騎牛慢吟。

“啊,酒仙仁兄,身手真是不凡!”從東嶺飄來的大煙鬼一見酒仙正在練功,一抱拳說,“走吧,愚弟請你喝酒去!”

聽說有酒,酒仙那就什麼也不顧了,收了招數,對大煙鬼說:“今日賢弟也大方起來了!愚兄今生最愛喝酒,快請!”說著跟上大煙鬼躍出平坡,向一個酒坊奔去。一處酒坊,大壇酒一排又一排擺設其間,一股酒香溢出房外。一見酒,酒仙顧不上許多,揭開蓋嗅了嗅,口角流出了涎水,聽了聽屋外沒有什麼動靜,低下頭就像老牛吸水,喝起酒來。

大煙鬼上前一步,操起酒仙雙腿,把酒仙倒立進了大酒缸裏,然後把酒缸蓋又原封蓋好,冷冷一笑,躍出屋外,消失在夜色中。

“這大煙鬼半夜入室,絕對沒幹好事,待我進去看看。”此時,一條粉影閃來,說著話,向這一個酒坊奔去。

倒立在大酒缸內的酒仙閉氣縮身,慢慢倒轉過來,從缸裏躍出,遇害的事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深情地說:“怪不得師付說這是一種類似印度瑜珈功的神功,煉到十分火候時,釘棺入土,十年之後,仍然顏容不改,死能複活。”聽聽屋外沒人,又揭開一缸,喝了幾大口酒,這才出了酒坊,晃晃蕩蕩地走著,尋找大煙鬼報這倒立酒缸之仇。

“嗚!”一團黑物迎麵砸來,酒仙一驚,忙伸手抓住,借著月光,展開一看,見包內有一個用雪白絲棉裹著的大酒杯,細細觀察,非玉非石,非陶非瓷,不知是用什麼燒的、刻的,還是鑄的,用指一彈,聲音悅耳,餘音繚繞,久久不絕。酒杯底部有一條蛇,蛇身凸出底麵,十分鮮豔,宛如真的。酒仙見了此物,忘了一時的煩惱大聲詢問:“誰送我的?”歡喜之餘,極目四望,見一條粉影向遠處奔去,便施展輕功緊緊追趕,嘴裏喊:“等等我!”

“來呀!”一聲女子嬌喚,粉影躍進一處院落。

酒仙連忙跟上,進了院子。見房舍較多,卻不見女子人影,正在觀看,見一間屋子亮著燈,便搖搖晃晃走了進去。屋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張床,上麵鋪好了被褥。酒仙仰天長歎:“我懷才不遇,墮落到此,今日莫非遇見仙女不成?”歎了幾聲,隻覺身體實在困乏,側身躺了上去,心想:“等休息一會兒再尋吧!”

粉影閃進一臥室,脫衣沐浴,笑了笑自語說:“酒仙呀,你等一等吧,我歌女一向知恩必報!”

酒仙醉意沉沉,全然沒有發覺,頭一觸枕,立即入睡,酒力發作,手足揮舞,把蓋在身上的棉被也一腳蹬在一旁。

一股股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輕輕拂著酒仙發燒的身子。

酒仙嘴裏不住地喊:“你是誰,怎麼不出來呀?”

歌女聽見酒仙呼叫,誤以為酒仙知道了自己,沐浴完,便披上睡衣,走出浴室,慢慢坐在酒仙身邊,一看酒仙未醒,酒勁正凶,便從臥室取了一塊熱毛巾,輕輕給酒仙擦著身子。

酒仙慢慢醒來,想起要尋找的仙女,立即坐了起來。發現身前,真的站著一個美女,肌膚欺霜賽雪,粉嫩細膩。一雙迷人的眼睛,滿含喜色。櫻唇微綻,如同熟透的一顆櫻桃,纖腰盈握,雙峰懸岩,真如弱柳蕩漾於輕風裏。酒仙乍見此美女,不禁又歎:“這女子怎麼有點兒麵熟,似乎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