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一方帕子細細的揩了手指與嘴角,然後又大口的咬下來,好像她生來就如此古怪著不協調,卻絲毫不介意的古怪給別人看。
她看起不同的是,衣服破了幾處,顯得更加消瘦。
他走過去,行禮道:“學生前來赴約。”
“你真來了。”她抬眼望他,“我從你在街上時便看見你了,公子因何躑躅不前?”
“我”
“公子可知我今日約你到此作何?”
“學生不知。”溫素瑾徑直坐下,一路的不安卻化作了不顧一切的賭。
“那你憑何前來?”
“憑”溫素瑾有些窘態,“賭。”
那女子笑了:“賭什麼,呆書生,你且說就是了,莫要讓我一句一句的問你。”
溫素瑾真想扭臉走出去,平日裏不怕什麼,卻因她的片刻語言便紅了耳根,他深吸口氣道,“我隻之姑娘不是平民,定有過人之處,如今學生前來並不敢高攀,隻一心求教。”
那人坐在椅子裏,卻顯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斂了笑,竟是顯出幾分威壓來:“你且說我有何過人之處?”
“姑娘那日顯露絕世武功,必是武林高手,隨意行走江湖雲遊,便一眼看出不是小家出身,絲毫不懼高官危位,自是胸有成竹才敢出口不羈,不怕惹禍上身。”
“好。”那人轉了轉眼珠,“繼續說。”
“學生不敢再說,怕冒犯了姑娘。”溫素瑾一直看著桌角,不敢與她對視。
“但說無妨。”她泰然飲一口茶。
“姑娘定長久著男裝。”
“為何定義?”那女子皺眉。
“姑娘行走時跨步大,肩膀向兩邊晃,若不細看也不會看出,隻是,姑娘皮膚細白如瓷器,好像很久沒有與外界直接接觸所致,而且,姑娘身材過於細瘦,正是常年易容導致。”
女子看他:“你懂易容?”
“略懂一點,祖上傳流。”
“還算有雙慧眼,看的倒不少。:那女子眼角發灰,顯得雙眼朦朧起來,”我且再問你,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如今百姓安康,國庫充足,最大憂患莫不過南方蛇水洪澇與南疆叛亂。“”如何看待蛇水的問題?“”蛇水處在各個水道口處,水與堤壩處齊平,年久未有機會重修,一漲潮便會衝毀,皇上一再重視過蛇水憂患,撥大量財力加固江堤,卻不知為何,路途遙遠,從京城到蛇水,十金到了堤壩上也不足一金了。“
她沉思著點點頭,”你是說有官吏貪汙?“”隻是可能罷了,皇上不會不知,卻不曾追究,此種定有隱情。”
她輕笑著抬頭,尖削的下巴在陰暗下顯得幾分蒼白:“公子自小端坐上華島,因何知道天下事?”
溫素瑾吹頭看著桌上茶杯裏自己的倒影,淺褐色的茶水裏茶葉寥寥無幾,他恍然道:“心懷天下,便有天下,便知天下。”
“好一個心懷天下。”她突然笑了,幾分放蕩不羈,她看著溫素瑾,“你有如此博識,為何不去進京趕考?”
“那個文人不曾想過高中,四大喜事之一便是金榜題名時,冠蓋滿京華。”溫素瑾歎息道,“世上哪裏有那樣的好事,於我來說,便隻能是一輩子裏的夢中浮華。”
陌阡離道:“公子是有遠大抱負的人,又如何看待居高位之人呢?”
“那便是萬人之上。”溫素瑾思慮道,“於我來說,做王不如做一名賢士,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無賢士,一匹千裏馬最幸運不過是遇見一位賢明的伯樂,王需有玲瓏心,處天下事有猜疑,各事都要敢賭,處心積慮不使自己從王位上掉下去,顧百姓之安,說是君王擁有江山,有天下,這樣巍巍江山,一袖何攏,一手,難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