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入夜,周圍依舊熙熙攘攘,叫聲不斷。紅顏漫步其中,右手搖扇,嘴角含笑,一派悠然自得。看看周圍,隻是剛過了晚飯的時段,沈思淺應該還沒休息吧。
這樣想著,紅顏買了兩壇酒向沈府走去。今天早上將他推進河裏,是該向他賠罪了。
紅顏走到沈府,站在門外候著的小廝一下子就看到她,便笑笑地跑了過來。
“紅公子,這麼晚了還找我們家少爺?”
“嗯,不知你家公子現在是否閑著?”紅顏不禁佩服沈府治奴有方,她隻不過來了沈府兩、三次,這府裏的小廝竟認得了人。
那小廝憨憨地笑了笑,說道:“閑不閑小的不知道,隻是少爺吩咐過,若是紅公子來了,便領你上畫樓,他在那裏等著呢。”
紅顏無語,這沈思淺何時成了半仙,該說他料事準,還是該說他將自己了解了透徹。
“如此,就有勞你了。”紅顏向他道了謝,就隨他進了府。
她一直知道沈府很大,隻是還沒有在晚上過來。此時,在黑夜的籠罩下,沈府稍遠的地方一片漆黑,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棟棟雕樓亭榭,點點燈光閃著,晚風吹過時,便見那燈火忽明忽滅,除了沙沙的樹葉聲,周圍安靜的很。
紅顏還記得之前來到沈府的時候,明明還是很熱鬧的,不知為何如今這般冷清?
那小廝掌著燈走在前麵,紅顏也無心觀賞周圍,隻得小心地看著腳下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麵的小廝停了下來。
“到了,紅公子,奴才就送你到這裏,這畫樓沒有主子的吩咐,做奴才的也不便進去。”
紅顏拱手道謝,然後轉身走進畫樓。
這畫樓雖叫“樓”,但卻是一座小園子。周圍雖不至於燈火通明,但小徑兩旁每隔一段路,就掛著燈籠照明。紅顏一路走的也還算順暢。
稍稍走近,紅顏就聽到了利劍破風的聲音,心裏一驚:“難道有刺客?”又見這天色,月黑風高的,確實很適合行凶殺人。
這樣想著,紅顏便加緊了腳步,走到小徑盡頭,卻隻見沈思淺在月下舞劍。
沈家是將門世家,開國至今,沈家名將輩出,戎馬一生,忠心耿耿。因而沈思淺的武功也向來不弱。隻是,紅顏一直沒有見過沈思淺正正經經地練過劍,所以就算以前紅顏見沈思淺佩劍,也隻不過以為他是放著好看,如今看來,他的劍術實在厲害。
難得看到如此正經的沈思淺,紅顏也不出聲,隻是一旁靜靜地看著。此時的沈思淺收起了之前的放蕩不羈,竟顯得眉眼淩厲,氣勢冷冽。右手拿劍,出勢如虹,時緩時急,卻劍劍精準,看在紅顏眼裏,隻覺得劍光閃閃。
這樣看著,這沈思淺確實有迷人的本錢。
突然,沈思淺像是察覺到了旁邊有人,隻是雙眼一掃,剛要出劍,卻見是紅顏站在一旁,便連忙收劍。
沈思淺微微一笑,先前讓人發顫的殺氣盡散。他含笑說道“你在這邊站了多久?一聲不響的,就不怕我把你當刺客,傷了你?”
怕!當然怕!剛剛沈思淺掃過來的那一眼有夠狠戾,著實嚇得紅顏心裏發顫,雙腿發軟,差點就以為他要一劍殺了她,以報白日將他推進河裏之仇。
紅顏強顏笑了笑,說道:“你這大晚上的叫人在門外候著我,就是為了讓我來給你嚇啊?”
說罷,紅顏悄悄地挪了挪雙腿,不錯,雖然被嚇得雙腿發軟,但還能走路。於是就走向沈思淺。
沈思淺一邊將劍收起,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茶呷了一口,一邊說道:“當然不是,我是猜你今天應該會來,所以才命人在外麵等你,隻是沒有想到你這麼晚才來,我還以為我猜錯了。”
“你猜得確實準呐,我這不特地過來向你賠罪了。”說著,紅顏把手上的酒捧起來,陪笑道:“聽老板說是三十年的女兒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騙人。”
沈思淺見她今晚能來看他,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噙著笑看了看周圍,然後說到:“在這裏喝酒沒意思,我們上房頂罷。”
紅顏愕然,“房頂?”
沈思淺看著她,“怎麼?你上不去還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