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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看完顧止安的日記後,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讓冷風看看也好。畢竟,冷風也曾和顧止安。有過一段他不曾參與的歲月。
冷風看的很慢很慢,仿佛透過這本日記,可以看到當年正在這樣寫著日記的顧止安。
慢慢地合上了日記,冷風痛苦的閉上眼睛,止安,止安,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是我不該太有野心,是我沒保護好安小糖。對不起,對不起。
安然看著懊悔不已的冷風,心中也有些感慨,拍著冷風的背,安慰著。
別太傷心了,保重身體。
騎其實,冷風的心情他如何又會不明白。同是天涯淪落人而已。
隻是沒想到,冷風忽然抬起頭,再也不見沮喪的模樣,放聲大笑,對,我就是那個有野心的冷風,如果我不是當年的我,顧止安,你也不會愛上我了,對吧?
其實,誰的青春沒有愛上過幾個混蛋?誰的青春沒有曾經的勇敢大無畏?過去了罷了,不說了罷了…
請好好珍惜你所擁有的,請好好回憶你對此愛情的冷漠,不要讓自己錯過。千萬不要。錯過,就是一場悲劇。
安然也笑了。對。我們都還是自己,顧止安的眼光真好。哈哈哈。
兩人默契的笑笑,兩個鬥了這麼多年的死對頭忽然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歐陽風,歐陽雲。兩個人也來了。知道安小糖不喜歡熱鬧,所以學校的人隻邀請了她們兩個。
歐陽風和歐陽雲看著照片中巧笑的女孩,忽然覺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心中未免有些感慨。
一場盛大和浩大的葬禮在這裏舉行著。
可是,在城市中的另一個角落,也舉行著一場葬禮。是顏彥的葬禮,說到底,顏彥,也隻是個苦命的女孩子啊,失手殺死安小糖之後,惶惶不可終日,神經衰落般又遭到心愛之人的咄咄逼人。在精神崩潰之時,又得知所愛之人竟然也是一個女兒身,種種憤怒和羞憤,讓她精神失常,拿起刀準備自殺,甚至也想用自己的死把向以楠也拖下水,讓她陪著自己共度黃泉,可是顏彥終究是失望了,失望的代價卻是這麼的大,而且永遠都沒有可以後悔的機會了,不知道如果重新讓他自己選擇一次,她還會這麼做嗎?可惜,人生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潑出去的水也永遠不可能再回來,做出來的事情,也不可能被人遺忘的一幹二淨。可是又是有誰會可憐她呢?有誰會真正的心疼她呢?這個美麗的紅顏女子,雖然受人追捧,可是可笑的是,她的葬禮,來參加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過於諷刺了吧,雖說人生無常,但是這樣的大起大落,又有誰能受的住呢?
顏彥的父母,哭到在靈堂前,看著女兒照片上嫵媚如花的笑容,隻覺得更加的悲傷,警察已經查明了真相,顏彥是自殺。
可是,顏彥的父母始終不相信,因為,他們始終都想不出,為什麼,顏彥有什麼自殺的理由。
為什麼呢?顏彥的父母實在是想不出來,可是又怎麼樣呢?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在怎麼樣,也不會變成活生生的人了。
向以楠一直覺得,顏彥,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雖然她在別人麵前,好強,勢利,霸道,自私自利,欺負人,胡攪蠻纏,等等等等,可是向以楠始終記得那年夏天,自己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一陣哭聲,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聽著哭聲接近哭聲的源頭,是一個梳著馬尾辮穿著公主裙子的小女孩,蹲在角落之中,無助的哭著,向以楠感到奇怪。
你怎麼了啊啊?小妹妹?
小女孩抬起頭,帶著眼淚不屑一顧的瞪了向以楠一眼,沒有回答向以楠的問題。
不用你管,你走開。小女孩揮起先拳頭打著打著向以楠,向以楠雖然不放心小女孩,也隻能無奈的走了,沒想到,一群小孩忽然跑了出來,拿著石頭扔著小女孩,小女孩倔強的抬起頭,眼神凶狠的瞪著他們。
為首的被她凶狠的眼神瞪的有些害怕,但依舊強自坐著鎮定。
大家努力打啊,她是壞人,她是壞人,打啊,打死她。
為首的叫喊著,讓同伴們繼續,向以楠卻聽得皺起了眉頭,擋在小女孩身前,憤怒的開口。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群人欺負一個人?你們還知不知道羞恥了?你們這群人,隨便一個,有種的,就站出來,我們來單挑。
向以楠不屑的眼神激怒了為首的看起來不三不四的青年,他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笑道。哼,看你這小身板,恐怕也經不住我幾下,哈哈,趕緊跪地求饒,說不準小爺一高興,就放你一馬了哈哈。
看著向以楠小小的身板,青年不屑一顧。
少廢話。向以楠淩厲的腿腳一腳便踢中了青年的肚子,青年立刻痛的捂住肚子,向以楠的一擊拳頭又狠狠的打來。青年躺在地上捂住肚子,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看著向以楠似乎還要繼續打的樣子,混混們早已慌了神,趕緊托起青年,跑走了。
此時的向以楠,雖然身板依舊瘦弱,但是卻被冷風特別訓練了兩年,哪裏是這些混混比得上的。
解決了這些為難女孩的混混後,向以楠轉身放下傷藥,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是不想回頭看看小女孩的傷口,隻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小女孩,和他一樣,有著強烈的自尊心,不願意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傷口,隻會把自己隱藏起來,躲在無人的角落裏,照顧著自己。
向以楠這兩年來,每天訓練都是小傷不斷,所以傷藥也隨身攜帶,今天卻正派上了用場。
小女孩,抬起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向以楠的背影,大聲喊到,謝謝你,我叫顏彥,記住,我叫顏彥。
當時,向以楠隻是笑笑,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恐怕再也不會相見了把。
隻是世事難料。再見時,這個女孩,已經成長為一個美麗的少女,唯獨對她情有獨鍾。
向以楠在以後的日子裏,也經常的後悔不以,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救下顏彥,或者那個時候穿了女裝,事情會不會有什麼回轉呢。?結局會不會變化?
安小糖還會不會死?顏彥還會不會自殺?
隻是這一切,沒有如果,往事如煙,冷咧抱緊了顫抖著的向以楠。
向以楠,不要怕,一切有我在。
向以楠看著冷咧的眼睛,笑了笑。
冷咧,我的大師兄,有你,真好…向以楠的回憶
聽老人們說,前世的債要今世來還。
如果這樣說…
我想我前世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否則為什麼從小到大的天空都是天雷滾滾,風雨欲來呢?
你問我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你問我叫什麼?我叫煥,那個我所謂的父親在我還是個繈褓裏的嬰兒時,罵罵咧咧說我整天就知道叫喚,於是我的名字就叫喚,還好填戶口的大媽懂點文化,給我寫成這個煥,至少減少了幾分對這名字的憎惡。
於是我就叫了蕭煥。
我的人生就像所有狗血作者所寫的狗血的劇情裏的狗血女主小時候一樣,父親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暴力分子,母親軟弱隻會一味的哭哭啼啼,可想而知這樣結合下出生的孩子,有多麼的悲慘。
所以我的人生從出生就注定了,悲慘、暗淡無光…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還幻想著我的人生會像狗血劇裏那樣命運悲苦的女主,最終終會等到為她披荊斬棘的王子,然後王子和灰姑娘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很可惜那是狗血劇,生活從來都不是童話。
怪不得有個叫光良的唱著這樣一句,‘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是的童話裏果然都是騙人的。那個我所謂的人渣父親,讓早早地就讓我清楚地明白了,人生沒那麼多狗血,而那個美麗的童話也在被他一次一次暴打中破碎成一片一片消失殆盡。
對了還有那個可憐的女人,我的母親,從出生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第二種表情,隻是一味的哭。
我還小的時候,她抱著我哭,我大幾歲時,她看著我哭。
對她我沒有太多的感情,隻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聽村子裏的長舌婦們議論,那個可憐的女人好像是從哪裏被拐來,賣到這裏,看樣貌,舉止應該是的有錢家的小姐。
很可惜的是遇到了這樣一個人渣,又生了一個這樣的我,人生從此就跌進了地獄。
在我認為這個女人太軟弱了,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再沒有別的任何感情。
我不知道這樣悲慘的活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每一次醉酒的人渣回來動手打我和那個女人時,我都在想這樣一個問題,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拳頭,腿腳在身上各處招呼著,那女人孱弱的身子想要幫我擋,卻雖得那麼力不從心。雖然我很想笑,但我知道我心裏有點暖暖的。
我看著女人的眼神,有懇求、害怕還絕望…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我永遠無法忘記。
人渣終於打累了,女人爬過來抱著我的頭哭,我冷眼看著這一切,不言不語…
“哭哭哭,就知道哭,兩個賠錢貨…”發泄完的人渣罵罵咧咧又補上一腳。
夜晚,身上的傷火辣辣的,疼的睡不著覺,窗外月亮高懸掛在空中,星星三三兩兩點綴著漆黑的夜空。我在想,這樣循環往複的傷痛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月亮哪月亮,你高居空中看著這夜空下人世間的各種悲歡離合,竟然可以如此淡漠,或許看過了太多才會這樣不怒不喜不悲不傷。這樣繞不出的循環裏,月亮你會不會厭倦?我也開始冷漠了、麻木了、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