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這個屋子裏空無一人之後,一雙黑眸猛的睜開,纖細的身子掙紮著想起身,卻換來劇烈的抽搐,但她卻忍耐著,捂住自己的嘴不讓任何一點聲音外泄。
倔強的,隱忍的,捶打著自己一陣陣撕痛的胸口,緩解那焚燒的痛楚。
從她被帶離火場裏,她就清醒過來了,卻一直偽裝著。她知道那個抱著她的男人是誰,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便趕來。
看來他的確是如爹爹口中說的那種重情義的男人,隻是事情的發展卻不是她預期的那樣。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被那該死的酒瓶絆倒扭到腳,差點沒被燒死。
但是總算是有驚無險,她的計劃成功了不是,她把所有阻礙她的一切都燒了,現在沒有人在可以阻撓她了。
想到這,她笑了,焦黑著一張臉,笑得臉詭異,邪肆著,稚嫩的臉上有著陰毒,深黑的眸子滿是瘋狂,瘋狂的看著自己身上的一切。
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柔軟被褥,整潔寬敞的房子,還有那擺設著的家具。再次笑了,邪笑著伸出雙手,像是要把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抓在手裏似的,張開了手。
哭笑著,低喃著:“我不是說過了嗎,爹爹,不管怎樣,我都要擺脫那個破爛的房子,那裏所有肮髒的一切。”
“雖然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但我掙脫了,掙脫了那肮髒的宿命。”
“你也算是是死得有所價值,從現在起我不會在怨你了,所以你解脫了吧。與其讓你在世間活受罪還不如早到那個世界來得逍遙。”哈哈……雖然笑得開懷,但烙痛她肌膚的淚水卻抑製不住的往外流著,肆虐著。
陡的,那黑漆漆的腦袋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搖搖晃晃的,最後直視著前方緊閉的門窗,邪笑著就像是在對著誰說話一樣,低語。
“你安心吧,你最愛的夫人和你最恨的那個男人我已經送他們陪你一起去了,到了地獄你不要參我一本,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你不用再帶綠帽子,我不用在受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要參的話,你就不要再裝什麼漢子,在閻王眼麵前告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吧,不用那麼沒種的什麼都憋在心底。”
“你知不知道,你斷了腿之後讓我活得有多累,太累了,沒錯,真的是太累了!”她最喜歡的舞院不能再去,還要每天東奔西跑著為生活忙碌,最可恨的還是她要忍受著大娘的虐待。
她要是哪天拿錢回來少一點,身上就會多上幾個粗大的針眼,但這還不是最可恨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居然公然帶男人回家做一些苟且之事……
身體殘廢的爹爹明知道這一切,卻始終忍氣吞聲著,隻是不想讓這種事情弄壞自己的名聲卻甘願讓自己的女兒受苦,無視她的辛酸。
但是,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在已在街坊鄰裏麵傳開了。
她不但要忍受著身體的疲勞,還要忍耐那些異樣的眼光,這讓她比死還難受,沒錯,比死還難受。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死,但她還有很多沒有實現的夢想,所以,她還不能就這麼屈辱著死去。
“所以,爹爹你放心的死吧,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受大娘的嘲諷,不用在受那個壞蛋的威脅,不用在戴著綠帽子,委曲求全的去屈辱的活著……也不會再受我的抱怨……嗚嗚……”
沒錯,她沒有錯,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左右她的人生,她要過她想要的人生,而這裏隻是她的起點而已。
她要擺脫,要永遠的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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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兩個人的屍體分不開,要怎麼處理?”石岩峰,楊柏峰的大徒弟,冷青著一張臉冷視著那兩具赤身相交的死屍,緊握的雙拳泛著血絲,星眸半垂看著躺在一旁打理過的男屍,若不是那兩個人早已死了怕也會被他那雙毒眼殺死。
“還處理什麼,隨便扔到那個亂葬崗不就行了,那個不貞潔的女人。”於大海,楊柏峰的二徒弟,陰沉著臉,沒好氣的踢著地上的小石頭嘟囔著。要不是師父在這裏,他早就一刀把那兩個賤人砍成兩段了。
“師父在這裏呢,你瞎嚷嚷些什麼,還不給我閉嘴。”
見大師兄發怒,於大海不禁委屈了。“我嚷嚷,難道你不替嚴叔覺得委屈嗎,嚴叔辛辛苦苦在外麵跑了二十幾年的鏢,那個女人卻在他身殘之後做出這樣的苟且之事,要不是因為飛天大盜前來尋仇,我們也許還一輩子被瞞在穀裏!”
“就算如此,自有師傅他老人家斷奪。”石岩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是壓抑著,低沉道。“師父,您看?”
“這本是你嚴叔家的家務事,我們也不便過多插手。雖說她是嚴銅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既然她做出了這樣的苟且之事,就不能再進嚴家的祖墳,那兩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埋起來算了…”
“可是,師父……”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黑臉漢子急了,“您怎麼能這樣,這個賤女人在刀口上過日子的男人背後出軌,這可是道上最忌諱的!”
這話一出口,讓那個高大的年輕男子和一個胡子滿麵的中年壯漢麵色均一沉,雙瞳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