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開始,我便不會笑。甚至不明白為何要笑。是因為開心,還是因為悲傷。十幾年了,身邊的一草一木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之中。而我,卻像一塊爛木頭一樣。整天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這些意料之中的變化。
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了記憶。甚至能把每天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我開始逐漸明白自己存活的意義。並不是單純的消耗某些生命,而是為了許多。
當我開始回憶的時候,就開始做夢。
仿佛是一場大火,把我的臉照的紅了起來。不知為何,心裏居然開始隱隱作痛。仿佛有千萬隻螞蟻撕咬著我的胸膛,竟叫人無法呼吸。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霧,似乎要將一切過往給吞滅。霧裏朦朧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在閃動。我屏住呼吸,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火光已經沒有了任何蹤跡,我的心開始毫無規則的跳動。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輕輕的向我走來。周圍的霧隨著他的腳步,愈來愈近,瞬間幾乎要把他全部包圍。我看不清他的麵容,眼前開始模糊。眼睛裏竟有淚光在閃爍。那男子仿佛有感應一般,對我回眸一笑。
我愣了,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瞳孔,漆黑的眸子,細長的眼睛仿佛瞬間就能勾人魂魄。
我怔了,因為從這一刻我便沉淪了。
醒來卻還是黑夜,天空中有著無數顆明亮的星星,很像那個人的瞳孔。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還是在深深的跳動。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讓我如此掛念?
天亮之後,我走出了山洞。
天真的亮了。
昨晚上,那一切。
我來到了附近的村莊,試圖找尋昨晚上那個俊美的男子。村裏的人看到了我,都紛紛過來詢問。
“多俊的小姑娘,怎麼到了這種地方?你家人在哪兒啊?來,婆婆帶你去找。”
“姑娘,看你這年紀也不小了。長得也跟天仙一般。我家有位公子,長得也俊,跟你也挺般配的。不如做我家的媳婦兒,怎樣?”
一時議論紛紛,我有些脫不開身。正當我準備抽身離開時,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妹子,你怎麼在這裏?讓大哥好找……對了,你怎麼能不聽爹娘的話跟那位公子成親呢?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啊……”
我頓時感到非常疑惑,自己無親無故,怎麼會有一個大哥?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將我扶了起來,我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一雙墨綠色的瞳孔,漆黑的眸子輕輕翹起,顯得有些嫵媚。黑亮的頭發順著降綠色的發帶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我愣了愣,用清脆的聲音叫了聲:“大哥……”
他的五官十分俊美,襯上那兩隻晶亮的眼睛顯得分外好看:“這些日子怕是受苦了,來,讓大哥好好看看你。”
我就這樣深深的凝望著他。
他輕輕的笑了,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深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無名,既然公子這麼問。便叫月觴吧。”
“我叫殷月,無字。從此就由我來照顧你,可好?”殷月用柔和的聲音問我,聲音輕的如同在哄小孩子一般,卻柔軟至極,似乎有什麼流入了心底。
不待我答應,他就拉起我的手,向村莊裏走去。
轉眼,已是黃昏。殷月正在村莊裏向村民了告別。我走過去問他:“為何要在黃昏時刻離開?”殷月應道:“這個村子原本就不大安全,村民也不是很樸實,隻怕過不久就會大難臨頭。”
聽到他這麼回答,我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不語。殷月拿起手,理了理我的頭發,笑道:“這麼好看的一個美人兒,竟也與那些人一樣隻會被世俗的想法所苦惱。”我看向殷月,他的笑臉在夕陽的照射下有些邪氣,倒平添了幾分妖嬈。我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要照顧我。因為我的容貌?天下好看的人多得是,為何隻單挑我一個。難道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曾在世俗中沾染過?
殷月見我隱約有些不悅之色,便再不說話。
走在路上,我問他:“你是哪裏人?又為何要救我?”殷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不過是找個伴,一路雲遊罷了。”見他不願再提起此事,我也不再追問。好歹是我的恩人,別人有什麼隱私,與我有何相幹。逐漸,夜色覆蓋了整個大地。我們兩人的身影也在月色的照耀下,越拉越長。天也已經黑透了,殷月在草叢中停了下來。
又不知走了許久,殷月又停了下來。道:“前麵有一家客棧,去休息麼?”這裏路途偏遠,哪裏有什麼客棧?正當我疑惑時,才看到原來真的有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