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濘身上的傷,是實打實的。
我擰開門把,站在門口的一瞬,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進去。
眼前這一幕過於紮眼了。
當初溫濘回來的時候,有意在我麵前顯擺炫耀的時候,都沒現在這種情緒波動的厲害。
“來人了呢。”
溫濘抬頭的時候,眸子看向我,然後微微的側頭避開勺子,低聲的說道。
聲音很小,更像是那種大病初愈的有氣無力。
她原本就巴掌大的臉,現在看著更加的蒼白,似乎隨時都會破滅了,頭發乖乖順順的耷拉在肩膀上。
眼裏沒任何的攻擊性和之前的冷然,好像真的是被疼痛折磨的不行的樣子。
我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根本聯係不起來前不久她打電話那篤定而譏諷的語氣來。
這場探視,本來就是我誤入的。
而進來之後,更是發現氣氛尷尬。
“怎麼回事?”
秦琅鈞沉聲的問道。
從我進來,他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沒別的舉動了。
整個人的身上似乎都更冷了幾分。
我心髒也跟著微微的下墜了些。
這話不是問的我,而是病床上的人。
大抵是吃飽了,剛才的碗筷都被放在了桌子上,我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桌子那邊。
一想到剛打開門看到的場景的時候,心髒都再次的被狠狠地紮了那麼幾下子。
“沒很大的事情,要不是到最後實在是辦不了了,也不會給你打電話,就是沒想到,那麼不巧,沒接通,不過好在我命大。”
溫濘抿唇笑了笑。
還抬起胳膊,像是展示一下的說道。
胳膊上的傷勢不知道多麼嚴重,隻是被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白紗布,加上她這瘦的尖下頜的臉,看著更是讓人憐惜。
“沒關係的,隻是個意外而已,誰知道這些人還盯著我不放。”
溫濘柔緩的笑了笑。
似乎隻是這麼個單純的柔柔的笑容,滿是善意。
看了秦琅鈞之後,又看著我。
沒有我當初見到的那種尖銳和隱藏很深的執念。
我突然有些恍惚和遲疑。
“剩下的事情我會幫你擺平了。”秦琅鈞淡淡的說道。
哪怕沒太多的情緒,隻是平鋪直敘,可是這樣的話,依舊還是讓我的瞳仁狠狠地收縮了幾分。
我下意識的看向他,不過從他的眼裏沒瞧出多少的情緒,就聽到他說剩下的話了。
“就權當是多年來兩家的交情往來賬了。”
心髒才微微的回落了幾分。
但是溫濘的臉上,卻像是僵硬了下一樣。
轉瞬即逝。
快到我甚至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好啊,我欠你人情,以後有機會肯定還回來的。”
溫濘再度的笑著說道,語調也似乎帶著幾分的輕快。
好像是終於解決完溫家的這筆爛賬,心裏邊稍微舒服了些一樣。
屋內明明有三個人,可現在沉默起來,卻感覺格外的尷尬。
最後也隻是聽到溫濘小聲的噗嗤笑了笑,“說起來,還很少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呢,比之前還狼狽,你還記得嗎,之前我被綁架了,你還逞強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