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聽花開初現異能(1 / 2)

淩月渾身一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微微的晨曦從窗玻璃上浸進來,透著陽春三月的濕意。

她撐身坐起,渾身已是冷汗淋漓,原來是一場噩夢。自從在山洞裏死裏逃生後,七年來,她每晚做著同樣的噩夢,而每次都是醒來後瞬間就忘記了。

她側耳一聽,隔壁房間傳來父母熟睡中均勻的呼吸聲,書房裏掛鍾的嘀嗒聲異常清唽,陽台上的月季花蕾正在綻放,花瓣舒展開的聲音柔柔的、怯怯的……一切依舊還是那麼寧靜,那麼溫馨。

淩月靠在床欄上,閉上眼睛長籲口氣。噩夢早在記憶裏逝去十之八九,待她跳下床時,一絲殘存的痕跡都沒有了,她又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姑娘。

她跑到陽台上,整個居住小區都籠罩在繚繞的晨霧裏。“那朵石榴花被人折了。”她婉惜道。昨天早上,她聽見樓下花圃裏的石榴樹上唯一的一顆花蕾綻開了,花瓣舒展的聲音像歡笑一樣熱烈。當她背著書包上學路過時,那朵火紅的花朵向她莞爾一笑,讓她一陣著迷。而現在,晨風中沒有了花朵翩躚歡笑的聲音,隻餘風兒掠過斷枝的嗚咽。“可惜!”她歎了口氣,目光穿過晨霧中的高樓,望向隱沒於霧中的遠山。那裏的半山腰有條清澈的瀑布,瀑布飛濺直入明淨的深潭,嘩啦啦的聲音清脆無比。潭水順山勢蜿蜒成一條叮咚的小溪,滋潤了兩邊碧綠的青草和繽紛的野花兒。花兒在晨曦中蘇醒,正嘰嘰喳喳地互道早安。她靠著陽台的欄杆,眯著眼睛聽花兒草兒的嬉鬧,很是神往。

“月月,大清早站在陽台上發什麼呆?”淩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陽台上,見她仰著臉陶醉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問。

“噓,別說話!”她依然眯著眼小聲說,“小叮當來了!”

淩風又笑了。淩風與其他父親不同的是,他對女兒非常寬容,非常慈愛,他固執地認為,隻要女兒健康快樂地成長就夠了,即使女兒某些時候表現得異乎常人。他發現女兒異乎常人是在女兒兩歲多的時候。那是個夏天的晚上,他和女兒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忽然女兒跳下沙發,跑到門前踮著腳去轉門把手。

他忙叫住女兒:“月兒,都這麼晚了你開門幹什麼?”

女兒回頭認真比劃道:“哥哥來了,我給他開門呢!”

“是嗎?”他將信將疑,因為他沒聽見敲門聲。他過去打開門,門外空空的。他攤攤手,“哥哥沒來呀!”

女兒歪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哥哥真的來了,剛進電梯,還帶著西瓜呢!”

他剛想說什麼,卻聽見電梯到達這層樓的聲音,接著電梯門打開了,一個腳步聲在走道裏響起。“是楓兒嗎?”淩風忙問。隨著一聲應答,何楓從轉角裏出現了,手裏真的抱著個西瓜。淩風頓時傻了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女兒明明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她怎麼可能看到何楓帶著西瓜來了?

隨著女兒漸漸長大,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她能早別人一步知道將要出現在她麵前的事物,她能聽見遙遠的細微的聲響,哪怕是花開的聲音,再後來,她甚至能讀懂他人的思想活動。他曾在女兒恢複語言能力後,尋找專家對女兒作檢查分析,專家告訴他,女兒很健康,唯一與常人不一樣的是,她有超凡的聽力,僅此而已。最後,那專家還不忘笑著說:“培養她學音樂吧,說不定將來能成為音樂大師呢。”所以,女兒愛在陽台望著遠山,描述她用耳朵“看到”的一切美好事物,他選擇了相信,包括她“看到”的那隻山羊——小叮當。她說,那隻山羊胸前掛著一對兒銅鈴,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直響,所以她叫它小叮當。

“爸爸,”淩月忽然轉頭問他,“小叮當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到溪邊喝水?它的爸爸媽媽呢?為什麼從不陪它?”

淩風愣了下道:“孩子早應該不依靠父母,去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小叮當也一樣啊!”

“不對,”淩月有些悶悶不樂,“我第一次見到小叮當時,它還小得很,連走到溪邊都會精疲力盡,那時,它爸爸媽媽應該在它身邊照顧它的,可是它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