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種見稿就瘋的職業病資深患者，以往我說公司的事情，或者說稿的事情，瑞雪都會開啟八卦模式，不拽著我跟她說道說道各地風俗，那都不是她風格，然而這次，我故意以撰稿轉移了話題，卻換來她的嚶嚶啼哭，“楠楠，你要離開我了麼？可不可以不去公司？或者我跟著你去公司，給你打打下手好麼？不要再把我一個人扔家裏好麼？我害怕，真的！我好害怕！”聲淚俱下，儼然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始終不明白瑞雪一次次提及的害怕和離開，究竟意味著什麼，以往我出去上班，她在家補覺，或者出去采辦東西，等到晚上在自己小屋裏直播，日子雖然平淡，但卻井然有序，但而如今，她卻跟我說不想一個人在家中，不直播有沒有很豐厚的工作經曆，就算我內推她去公司，也沒有十足似的把握，而瑞雪的內因，顯然是這次長時間離家導致的，我又不能揭開傷疤，讓她去公司更不是長久之計。
一時間犯了難，喝著粥，嘴上旁敲側擊的調侃，“我不會離開你，我們還跟以前一樣，你在家睡覺，我出去上班，你看你現在不直播了，我不出去上班，怎麼養活我們啊？”
“我現在不能直播，楠楠，好楠楠，你說得對，直播是害人的，我以後不會再直播了，堅決不會了！楠楠，我向你保證，等、等我躲過去了，我一定好好找個穩當的工作，能養活我自己的那種，楠楠我向你保證，真的！”聽到直播二字，瑞雪眼中閃爍著如臨大敵的恐慌，與我第一次麵對鬼嬰倒是有些像，隻是我不明白，她的反常直播有什麼關係，據我所知，瑞雪是不會跟金主見麵的啊。
見她情緒再次波動，我輕輕拍了拍她握著湯勺輕顫得手，安慰著，“好好，我相信你，咱們以後不直播了啊。乖，吃飯，隻是工作我還是的去的，你呢乖乖在家待著，我還真就不信，對方還能殺上門來？這裏是北京，又不是窮鄉僻壤，對不對？咱們在天子腳下！”撥弄著她瑣碎的劉海，柔聲細語的安慰著，瞬間感覺自己多了好幾分母性。
“嗯嗯，對，最近我可以在你屋子裏睡覺麼？比較有安全感”
“不能！”想到早上熬粥的時候，男鬼那赤裸裸，我就後背直冒冷汗，有了早上威脅，我怎麼敢迎難而上，發揚不怕作死的精神？被我無情拒絕的瑞雪多了一些心裏鬱結，我又於心不忍，隻好在果斷拒絕後，追加了牽強的解釋，“那個，你看你也有屋子對吧？更何況倆姑娘擠在一起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斷背呢。”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低著頭默默地喝粥。
瑞雪被我拒絕後，依舊無助的看著我，嬌滴滴的問我，“那能不能借你幾個護身符啊？就是你屋子裏掛著的哪幾個？”
向來不信鬼神的，嫌那幾個護身符抽象藝術的瑞雪破天荒有這要求，著實讓我震驚不已，但我又摸不準她的想法，身旁小陰風再起，男鬼靈牌麵前的湯勺敲擊的一聲脆響引起我的注意我甚至都不懂，我都按照它說得做了，它有什麼不滿意。
正想著，空氣中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它的聲音，“她要那就給她吧，你有我就夠了。”
我去，於森男鬼破天荒的答應了，同意了？好吧，瑞雪命也太好了，不過說的也對，既然男鬼能夠吃掉雲南倆要害死我的人的魂魄，估計一般的鬼魂也傷害不到它，更何況對於我那一屋子貨真價實的護身符，對它根本不頂用，扔我屋裏也是擺設，如果能夠做個順水人情也好，安定了瑞雪，也還算是發揮了它們餘熱。
放下筷子，點點頭答應了，瑞雪激動萬分的笑了笑，說話有些磕巴，“那好，我一會就回屋子裏去，楠楠，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啊？幫我把直播的東西拆了吧，全部拆了，扔垃圾桶裏，哦，不直接扔水裏，我要毀了它們！”
“啊？這……好吧好吧！”本打算問她為什麼，瞅著她淚眼汪汪的小臉，於心不忍，索性硬著頭皮答應了。
酒足飯飽我就當是飯後運動了，隻是這麼多年離經叛道第一次，還真是有些別扭，全然拿出了拆遷專業隊的架勢，將她平日裏心心念的裝備，砸了幾十萬的裝備悉數扔水桶裏，我都覺得心在滴血，真不知道瑞雪是怎麼想的，看著這一桶的東西，唏噓不已。
扒著門縫看著我發呆的瑞雪，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看著昔日熟悉的裝備全部浸泡在水桶裏，喃喃自語著，“毀了好，毀了好，毀了它們就找不到我了！”
三腳踹不出一個放屁的，瑞雪自己說漏了嘴，被我抓住了把柄，連忙追問，“它們？它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