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的一幕幕在眼前接連浮現,可世事難料,都怕事上門,如今出事的是我校友外加鄰居的瑞雪,我又怎麼能推脫掉,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肩膀被它掐的生疼,熬粥的鏟子握在手中直打滑,險些掉落在地上,我與它四目相對之下,尷尬的笑了幾聲,握著小拳頭抵在它的胸口處,輕輕地往外推,“大哥,我熬粥呢,你弄疼我了。”
“叫我什麼?大哥!你我雖平輩,但你總得喚我一聲老公,直呼大哥或者於森男鬼有些不尊重為夫吧?”扣著我肩膀的手鬆快了些,順著胳膊滑到腰間,緊緊的摟著我,逼著我向它靠攏,在我額頭不經意間的碰到它唇瓣時,它又低下頭,附在我耳邊柔聲細語的命令著,“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叫老公,我會等你心甘情願的叫我,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你不會讓我等太久!”語氣雖平穩但卻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讓我心中小鹿撲通亂竄,臉紅到耳根。
這早上好好地熬了個粥,怎麼搞出這麼多事,“那個,我熬粥呢,你要是餓的話等等,哦對了,孫晉璿有話要帶給你。”
“什麼?”挑了眉饒有興趣的聽著。
見它沒有反對,心情也算說得過去,我也就狀著膽子說了,“孫晉璿說,下次要是見你當著它麵吞噬冤魂,雖然不能收了你,但也會讓你難受一陣子。”
“哦,就這個?開什麼玩笑,陰陰互補是我唯一可以變強的方法,也是我唯一可以進食的東西。我從不把它當回事,更何況他又奈何不了我。”
世上也有奈何不了鬼的道士?該不是它的身世不單是孫晉璿,任何道士都收不了吧,顧不上打滾的鍋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它,“你這麼說,是不是記起什麼來了?”
反手一扒拉我將我翻了個個,指著打滾的歡實的鍋,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什麼都沒有!快熬粥,我可等著吃呢,雖然陽間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就是味如嚼蠟,但這是你為我做的第一頓飯,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吃的,快點!鍋如果糊了,我可饒不了你!”就勢拍了下我屁股,搞得氣氛好不曖昧,我什麼時候多了個監工的。
“啊,你……外麵陽光太大了,你先回靈牌一會我給你端過去。”見它紋絲未動,很是尷尬的加了句,“廚房地方太小,你在這裏打擾我發揮!”知道語氣生硬了些,皺著眉頭看著反光的抽油煙機中於森男鬼的臉色逐漸發青,我抿著嘴簡直緊張到了極點,好在它輕哼一聲過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我的眼前,連身後的陰風也一並消失了,用一句詩來形容就是,悄悄地它走了,就如同它悄悄得來,不帶走一絲雲彩。
伸著腦袋看了看臥室,瑞雪還在睡覺,顯然是沒什麼大事,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蓋上鍋蓋,關了火,從冰箱中取出肉鬆還有榨菜夾在手中,端著鍋一並放到客廳餐桌,這才去叫瑞雪起床,按說睡了將近十二小時的她也該醒了。
趴在床頭邊,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沒反應,伸出手輕輕拉了拉她蜷縮在一起的小手,她就像驚醒的小貓一樣,蜷縮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睜開老大,瞪圓了的眼睛著實嚇了我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險些滑落床下,見她警惕依舊沒有放下,試探性的問了句,“你……還好吧?還記得我是誰麼?知道這裏是那裏麼?”
跟救命稻草一樣,見我就興奮的抓住我的手,“楠楠,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我終於回家了!”空洞的眼睛有些紅腫,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她到底是怎麼了?從回來就開始神經兮兮的,現在澡也洗了,覺也睡了怎麼還是神經失常,離開家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擱我之前這些問題早就一古腦甩她臉上,現在看她狀態不好根本不想追問一二,隻好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細心的說著,“嗯,對,你回家了,你現在是安全的,我熬了粥要不要吃點?你不是最愛喝我熬的粥的嗎?今天吃榨菜呢?還是肉鬆?如果想吃甜的,家裏有方糖,可勁造!”
思忖了半天,嬌滴滴回了句,“都可以。”
我見她實在可憐,像隻受到驚嚇小刺蝟一樣,有點什麼就會退縮,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我實在不忍心刺激她,隻能耐著性子,退後了一步,給她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然後一點點引導著她來到客廳,生怕她離我太遠,會哭鬧,隻得硬著頭皮在她視線範圍內,伸長了胳膊,從櫃櫥中拿出碗筷,和往常一樣給她盛粥,隻是沒了對話。
我倆之間的關係變得很是微妙,而我明知瑞雪心中藏著事,有傷疤,但我不能去揭露,更不能詢問,生怕讓她再次受到傷害,隻是這樣,我始終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要怎麼為她做些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對她來說,不提及到底是好還是壞,現在隻能是用無聲的對話,來結束這頓早午飯。現在隻能是用轉移話題來結束這頓早午飯。
往碗裏加了一大勺白糖,叼著湯勺,稀鬆平常的報備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前段時間公司出了命案,說是在家辦公,我看也沒什麼活,就給公司告了年假,去了趟雲南辦了些事情,昨天……一個朋友說,公司那邊的事情會盡快了結。”放下筷子,對著瑞雪犯中二的比了個‘耶’,很激動的大喊大叫,“所以說……你親愛的姐妹我,終於要回去上班了,終於可以寫呆萌的小稿子了!不知道領導要我跟哪個項目?”沉浸在自己會公司過我的小日子美好幻想中,舌尖上的甘甜比甜粥還要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