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月亮?記得小說裏常說毛月亮是大凶之兆,對於那些挖墳掘屍的,更是容易出血屍,頂著個大毛月亮去靈堂會不會不太好?剛準備問他,車已經開出幾百米之外。
看離目的地還有段距離,也閉目養神著,這一路上想了雲南出差後發的事情,雖然有些跌宕起伏,但卻先後接觸過形形色色有趣的人,原以為冥婚隻會出現在小說和新聞報道中,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我身上,幸虧這世上好人多啊,為了一句拒婚承諾,孫晉璿這樣的道士都甘願陪我來雲南,有這個老司機帶路,我也能少走點彎路。
車輛在羊腸小道穿梭者,穩穩停在靈堂前,師父頭也不回,隻得在後視鏡看向我,聲音帶著戰栗,“阿詩瑪,到地方了,走夜路要小心,盡量早點回去。”阿詩瑪是雲南當地對姑娘的一種稱呼,師父這麼一喊,我立馬就醒了,應和著點了點頭,付款下車。
孫晉璿絲毫不等我,下了車徑直走到靈堂前,推門熱入,時間雖已步入秋季,深夜小風吹在靈堂總有說不出的詭異氣氛,我不敢離他太遠,隻好小跑跟了上去。
靈堂裏麵隻有幾盞羸弱的小白燈,此時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在空中打著轉的吹拂著,滲人的一幕瓦解了我內心最後一道防線,隻得步步緊跟著他,路上多次叫他走得慢一些,他幾乎全部充耳不聞,跟悶頭驢似的自顧自往前大步走著。
直到靈堂大廳才收住了腳步,蘇了蘇嗓子輕咳,喊了句,“小家夥們,出來吧,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啊?什麼?你帶了朋友在這裏?為什麼要在這裏見麵呢?”聽到他有朋友在,我總覺得不好意思,為了我的事,大晚上勞師動眾的,而且還選擇在牌位高懸的靈堂見麵,可見問題有多麼沉重。
我的話並未得到他任何正麵回應,反而陰森森笑了出聲,幹到脫皮的嘴巴猙獰的動了動,“是啊,很多好朋友,都是一些可愛的小寶貝,你看,它們來了!”眼睛雖然瞅著我,動作僵直地伸出了胳膊指著前方黑暗。
正當我一頭霧水的時候,前方、還有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蛐蛐又不像,聽著倒像是嬰兒爬床的聲音,我豎著耳朵準備仔細辨別一二,一隻肥碩的黑色小手伸到了月光下,隨著一點的向前爬動,那副憨態可掬的嬰兒臉出現在我麵前,天真無邪的衝著我笑。
“鬼嬰!”我驚恐之下抓緊了孫晉璿的衣袖。
對方卻麵不動唇動,就像小時候看的人偶那樣,一下一下攛掇著,“是啊,而且還不止一個!”
陰森森的扯了下嘴角。
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義,鬼嬰從黑暗的邊緣陸陸續續爬了出來,同一個麵孔,同樣都是那天真無邪的標準笑容,我曾聽孫晉璿說過,修鬼嬰最難的就是麵容,所以豢養的鬼嬰都是同一張麵孔,放出去害人時,懂行的一見鬼嬰會知道是誰的手法,多少看幾分薄麵,十有八九會從該事件中撤手。
而麵前這幾個憨態可掬的鬼嬰,麵孔正是多次襲擊我的那個,真心覺得自己掉狼窩裏了,再看我眼前的孫晉璿,不論從談吐還是言行都透著不對勁,不容我尋思半分,他扯出我拽著他衣袖的手,狠狠地將我扔進鬼嬰密集地方,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瞪著他,從高空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