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信以為真,今日一早,又來跟他打聽林煦的下落,這心裏一直有個惦念,怎麼能安心養病,這不,又有些發熱了。
自家的妹妹,除了寵著他還能怎樣?林煦他是變不出來,但他知道顧如許回到楚京後就在公主府養腿傷,她既然是那小子的主子,保不齊知道什麼,便硬著頭皮來叨擾長公主,向顧如許打聽林煦的去向。
他在前廳等了一會兒,長公主依舊沒有回府的跡象,他便起身在附近走了走,尋思著找找顧如許那小白眼狼的住處,哪成想剛轉過一道彎,便險些撞上一人。
他及時退了兩步,才險險避開,抬頭一看,卻是愣住了。
眼前的人,正是數月音訊全無的季望舒。
季望舒也隻是偶然路過,正打算去南院看看顧如許的傷勢,沒曾想會在這遇上他,不由得怔住了。
“……嶽將影?”
“季姑娘,你怎麼在這?”他吃驚地望著她。
自紅影教出事之後,他便再沒見過她,就連她來楚京的消息也是從顧如許口中得知的,聽聞萱穀穀主死在那一戰中,想必對她打擊頗大,闊別數月,她消瘦了不少,眼中的神采似乎也不見了,隻是這麼疑惑地望著他。
“你又為何在此?”她反問。
“我……”他頓了頓,“我是來拜會殿下的,還有一些事要問一問你家教主。”
她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教主在這?”
“說來話長,你……如今住在殿下府上嗎?”突然的重逢,令他有些緊張。
“嗯。”她淡淡地應了一聲,“教主在南院養傷,謝絕見客,殿下也不在府中,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說罷,便要走。
“季姑娘!”他喚住她,但看著她停下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遲疑了片刻,道,“瓊山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孟前輩……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變。”
沉默了良久,季望舒回過頭來,定定地望著他:“你想說的就這些嗎?”
他頓了頓,道:“屠寨的事,我相信另有隱情,雖然隻是猜測,但也並非毫無根據,我想,是不是跟那個小大夫……跟太子殿下有關?”
季望舒目光一閃:“看來你已經知道一些事了,今日在此相見,則如不如撞日,我也正巧有事要同你說。”
“何事?”
她靜靜地望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嶽將影,之前求親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他僵了僵:“為何?你不是說比翼重歸我手中之日,便是你答應這門親事之時嗎?難道因為瓊山寨的事……”
“你誤會了。”季望舒搖了搖頭,“我從沒有跟你提過吧,我多年前就有一位心上人了,為了他,我什麼都能做,自然不可能嫁給旁人讓他傷心。”
“你的……心上人嗎?”嶽將影似乎明白了什麼。
從前他向她求親的時候,便隱隱感覺到她有意避開他,無論什麼時候,她眼裏似乎總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是誰,隻要稍加細想,他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說不妒忌,那是假的。
他甚至自私地想過,倘若孟思涼不在了,她眼中的那個人,會不會變成他。
遲了的那些年,他能不能用往後餘生,為她補上。
可當他看到現在的她,卻忽然開始後悔自己曾這樣想過。
世上沒有了孟思涼,她的心,就死了。
他要如何把一顆死了的心,重新拉回這人世間?
季望舒對他笑了笑,可眼中卻是一片荒蕪,看得他一陣難受。
“既然你已經知曉公子的身份,也能猜得出我們是回來做什麼的吧,我也不瞞你,我的爹爹,是五年前被處以車裂之刑的大周相國林之煥,我是林家的庶女,當年我親眼看著自己家破人亡,我是回來報仇雪恨的,為了替我爹娘洗雪沉冤,我可以不擇手段地利用任何人,你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