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先帝已逝,又受到寧國府一案的牽連,也依舊沒人敢小覷這位大長公主,雖無實權,仍能憑先帝留下的令牌對朝政一表己見,看似清閑,若有心一爭,也是個一人之下的地位。
鄭承與諸位官員前往正門,望見兩輛馬車停在了門前,映歡姑姑撩起車簾,扶裴瑛下車。門前的人登時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臣等,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萬福!”
裴瑛抬了抬手:“都起身罷,今日是鄭大人的壽辰,本宮來討個吉利,無需多禮了。”
“殿下蒞臨,敝府蓬蓽生輝。”鄭承恭敬道。
眾人這才窸窸窣窣地起身,悄悄看了眼這位長年難得一見的殿下。
錦衣華服,金釵玉佩,娉婷冉冉如芙蓉婀娜,絳唇一點似紅梅承露,身披鼠裘銀袍,腰懸紫珠宮絛,端莊華貴,不容逼視。
坊間也有傳聞,長公主殿下年過雙十依舊未有駙馬,已是人老珠黃,今日一見,才知流言斷然不可信。
沈雖白站在角落,遙遙望著鄭承請公主入府,不經意卻望見另一輛馬車上走下一個頭戴箬笠的白衣男子,懷抱一把七弦,走在長公主身後。
鄭承瞧了眼,愣了愣:“殿下,這位是……”
裴瑛笑道:“本宮近來喜音律,好琴音,前些日子,便請了位琴師來府中,一逢知己,相談甚歡,鄭大人別看這位琴師年紀輕輕,琴音卻是一絕,今日本宮將人帶來,給鄭大人奏上一曲助興。”
“殿下厚愛,臣惶恐。”鄭承忙道。
“鄭大人謙虛了,大人為民謀福,為君分憂,乃大周之肱骨,能為大人奏一曲,本宮的琴師想必也是十分樂意的。”她麵目含笑地看向身旁的白衣男子。
他點了點頭。
話已至此,鄭承也不好推拒了,打量起了這位白衣琴師,看身量的確年輕,隻是這頂箬笠蒙著輕紗,看不清是何樣貌。
鄭承道:“這位琴師何故總蒙著麵,天色漸晚,路可會瞧不清?”
白衣琴師低了低頭,道:“丞相大人恕罪,草民麵貌醜陋,從前時常為人詬病,故而一直帶著箬笠,今日是大人壽誕,草民不願掃了諸位的興致。”
聞言,鄭承笑道:“琴師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海不以鬥量,琴師能得殿下如此賞識,何須妄自菲薄?”
“這……”
眼見陷入僵局,裴瑛適時道:“鄭大人,今日來的諸位都是向您道賀的,天寒地凍,讓諸位一直在風裏站著,恐是不妥,不如進屋細談,至於本宮的琴師,他平素也是這般打扮,並無妨礙,今日是來聽他獻曲的,麵貌如何,就暫且擱置一邊吧。若是鄭大人好奇,來日若有機會,本宮定讓大人瞧個仔細。”
鄭承曉得此時刨根究底不合時宜,忙道:“殿下哪裏話,臣等也不是無賴之流,這位琴師既然不願摘下箬笠,如此便好,殿下先隨臣入府吧。”
眾人轉而回到府中,沈雖白則跟在人群中,緊盯著前頭那位白衣琴師。
雖然隻有一瞬,但他下車時掀起的那陣風,讓他恰好瞥見了那頂箬笠下的臉。
他斷然不會認錯,琴師就是蘭舟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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