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衛岑立刻領會:“屬下去救公子!”
說罷,他便衝進了靈堂,此處顯然已經有羽林衛闖進來過,架子上供奉著的九座靈位散落一地,就連藏著先皇後牌位的機關暗格,也被翻了出來,若非暗室機關被打碎,隻怕早已發現有人藏身於此。
他撥開石塊,摸索許久,才觸到了深埋在裏頭的機關,沒了上麵借力的木軸,他使上全力,才一點點拽動了地下的機關閘門。
桌椅移位,暗室的門終於打開。
蘭舟忽見亮光,吃了一驚,本以為是孟思涼來放他出去了,門一開才發現竟是衛岑。
“公子,教主和阿舒來了。”
他眉頭一皺:“羽林衛和寧青執呢?”
“見不敵,已經離開了。”
蘭舟點點頭,哈士奇也屁顛屁顛地跟了出來,望見門外的顧如許,這才鬆了口氣。
“孟先生呢?”他忽然想起。
衛岑麵露難色,歎息著指向門外:“……孟先生的情況不太好,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聞言,他快步走出了佛堂,一眼看到茹姨的屍體,而後便是倒在廊下的孟思涼。
“蘭舟!”顧如許望見他,忙讓他過來查看孟思涼的傷勢。
他上前扣住孟思涼的手腕,登時陷入了沉思。
“如何,你能救嗎?”顧如許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蘭舟看了看神色平靜的孟思涼,轉而看向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已然給了她最不願聽到的那個答案。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孟思涼:“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的,不是有那種什麼天山雪蓮,千年人參,什麼能起死回生的藥,隻要吃了就能活下來嗎?”
九死一生的關頭,不是總會冒出一個奇跡,告訴大家去哪兒找什麼神奇的藥,然後所有人就不顧一切地找回來,無論多少波折,最後都能喂到快活不下去的人的嘴裏,就可以歡歡喜喜地解決了,書裏都是這麼寫的,她看得那些故事裏都是這麼演的不是麼!……
“阿昭!你冷靜些!……”蘭舟按住她的肩,“沒有什麼天山雪蓮,也沒有什麼能起死回生的藥,他所中的毒已經侵入心脈,便是真的有這種藥,也來不及找了!”
一句話,顧如許便氣得哭了出來。
“那怎麼辦,你倒是說說該怎麼救人啊!”
“我……”蘭舟語塞,看著漸漸虛弱下去的孟思涼,卻束手無策。
他是醫者,不是神仙,將死之人,他救不了。
顧如許一拳砸在地上,磕出了血,還覺得難紓心中憤懣,又惱火地連砸了好幾拳!
“教主……”孟思涼疲憊地笑著問她,“阿舒呢……”
顧如許一僵,旋即反應過來:“對,阿舒……衛岑,你快去把阿舒找過來!片刻都不要耽擱!”
“是!”衛岑轉眼衝了出去。
她緊緊扣住了孟思涼的掌心,無措得手都在顫抖:“你等等她,算本座求你!……等等她,你要是就這麼不在了,對她不公平!”
孟思涼眼中湧動著溫柔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
漫天的火焰燒得屋舍七零八落,李嬸抱著懷中的小丫頭拚命奔逃,身後兩個羽林衛手執金刀追趕,山中農婦豈能與日夜操練的皇室私衛相提並論,腳下一個趔趄,她便抱著孩子跌了出去。
羽林衛轉眼到了她們麵前,她被逼得不得不連連退縮,身後是熊熊火海,眼前是鋒利的刀刃,金刀刺來的瞬間,她以自己的身軀拚死替懷中的孩子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