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心頭咯噔一下,沒想到這套路還沒結束。
“我不是,我沒有,我都是猜的!”它趕忙矢口否認。
顧如許卻是一臉不信,緩緩逼近,哈士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隻聽她道:“好啊,人家還沒死你就惦記上了這副軀殼,你這穿越係統也夠無情的。”
聞言,哈士奇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對她道:“顧如許的死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早些做好準備,待她斷了氣,您便能立刻占了這副身子,待到屍體涼透,您可就進不來了。”
“就你占著理。”顧如許敲了他一記,“既然顧如許被殺之時並非棄教而逃,那必定是碰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才會不告而別。憑顧如許的武功,江湖上難逢敵手,然而卻是身負重傷地回到瓊山境內,試問何等高手有本事將她逼到這等地步?”
哈士奇想了想:“這樣的高手,當事不會超過五位,其中兩個已經死了,剩下的三位分別是少林方丈永延大師,弘威大將軍嶽琅,以及劍宗宗主沈遇。即便是這三人與顧如許交手,也不可能在殺了她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這三人在那幾日,可有傳出負傷的消息?”
哈士奇搖搖頭:“此生閣的消息極為靈通,倘若真是他們之中的一人害了顧如許,定會走漏些風聲出來,但他們三人並無一人受傷。”
“這就怪了……”她陷入了沉思。
顧如許武功卓絕,身懷數十年深厚內力,雖年紀輕輕,卻已是當世高手,究竟誰有這等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她性命?
會是朝廷的人嗎?
不,朝廷倘若早已發現顧如許就是顧昭,早該派兵前來捉拿了,大半年過去卻是半點動靜都無。
若不是朝廷誅殺逃犯,又會是何方神聖……
她百思不得其解,合上眼閉目養神。
快要入睡之時,最是容易胡思亂想,一件事從腦海中閃了過去,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哈士奇剛準備回窩趴下,被她冷不丁這一出給嚇得原地蹦了起來。
“壯士!您能不能別大半夜一驚一乍的!”它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
顧如許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滾下了床,活像餓了三天的狼朝它撲了過來,一把就將它摁在了地上。
哈士奇一臉驚恐:“壯,壯士,您這是餓了還是怎麼的?我,我現在可是母狗,您可別亂來啊!”
話音未落,顧如許一巴掌拍在了它腦門上。
“胡咧咧什麼呢,我要同你說件正經事,剛想起來……”
哈士奇茫然地望著她:“什麼事?”
“還記得半年前我跟嶽將影沈雖白一起去束州偷護國令的事嗎?”
“記得。”它那會兒還不是狗,待在宿主腦子裏,走哪跟哪。
“沈雖白曾在長生殿的暗室中偷出一封羊皮信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所以呢?”
“哎呀你這什麼破記性,難道忘了那封信上提到了一個名字?”
她這一說,哈士奇忽然想了起來,詫異地瞪著她:“您是說……司蓁?”
她點點頭:“前兩日在瓊山寨看到的大周鴻德皇後的牌位上,可是這個名字?”
也不知怎麼的,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了。
那可是蘭舟的生母,大周先皇後的名諱,竟然出現在長生殿的暗室中,說是巧合未免太牽強了點。
誠然那封信當時她沒能看明白,但她仍記得那是個女子的筆跡,需要被藏在暗室中的信,這其中必定藏了些不能見人的秘密。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提及已故皇後的名諱,何況為了這封信,阮方霆竟不惜派出那麼多手下追殺沈雖白,要不是她恰好經過,那小子怕是早就沒命了。
當時不明所以,如今細想頓覺不對。
“長生殿怕是真的跟朝廷有關……”她感到背心一陣發涼,仔細回想阮方霆做過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衝著護國令和灼華劍來的,一個江湖門派如此執著於爭搶朝廷之物,本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何況他還數次痛下殺手,為此不擇手段。
說他為己,折損這麼多殺手,實在劃不來。
若是為了別人……
她忽然想起在黎州那一晚,見到的那個披著鬥篷的女子,她一度以為隻是一個尋常雇主,與阮方霆有些故交罷了,但她對阮方霆吩咐的事,卻是句句要置那個名喚“玉娘”的女子於死地。
阮方霆對她頗為尊敬,普通的雇主哪裏需要門主親自接見,如此一想,那女子的身份就值得一番深思了。
她不敢肯定那女子就是幕後指使,但此人說不定與之有些關係。
這些彎彎繞繞,零碎的細節,好像都在漸漸朝著寧國府這樁案子靠攏。不覺中,許多事都隱隱有了解釋,她越是想下去,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這樁震驚朝野的大案的真相,便是這一切的謎底。
她既好奇,又擔驚受怕。
摻和其中,便是公然挑釁朝廷,紅影教和她會有何等下場,可想而知。
置之不理,卻還有個蘭舟。
她從未感到如此進退兩難,行差踏錯,後果不堪設想。
見她滿麵愁容,哈士奇抖了抖毛,爬了起來:“您既然想到了這些可能,不定還有未雨綢繆的機會,這樁案子的確有諸多蹊蹺,個中真相,隻能由您自己去查。這件事並不在養成任務包的範疇,一切全看您自個兒如何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