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少謙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說起持家,駱連氏確實比駱馬氏要強上許多,也最懂自己的心意,隻是當年之事,就如同一根魚骨般卡得自己難受。若不是駱塵爭氣,考中了進士,自己隻怕也不會有所改觀。
因當年莫歌之事,駱如卿名聲受損,一直未成親。如今二十二歲了,成了古代名符其實的剩女。
去年劉昌家的劉蕭和死了正室夫人,留下一個三歲的閨女,雖然是一介商賈,地位差得太遠,但好歹家境殷實,嫁過去一生無憂,駱少謙便做主於兩月前給駱如卿和劉蕭和訂了親,因為要搬到北京城,婚期便向後延了兩個月。
駱風氣苦的坐在茶桌邊,胸口起起伏伏,顯見氣得不清。
結發妻子楊氏輕輕坐到丈夫身邊,安慰道:“夫君,公爹隻是一時氣話,莫要掛在心上。”
駱風不屑的瞟了一眼楊氏道:“婦人之見。父親分明是看我仕途無望,今後入不得朝堂,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找房子都快跑斷了腿,才打聽到這一處相對便宜的臨街宅子,這條街上明曉樓最氣派,我也想買那樣的,可是咱也得買得起算啊。”
見夫君滿是牢騷之詞,怕隔牆有耳,楊氏忙轉移話題道:“夫君,你先來的北京城,知道的事兒肯定很多,給我和從林、即林和花兒好好講一講唄。就先說說這個明曉樓是怎麼氣派的。”
駱風豈會不知楊氏的用意,輕歎一聲道:“娘子,我知道你的用意,明曉樓氣不氣派你可以自己去看。我隻說咱家。駱塵不過是一個六品的翰林,地位還不如我當年,卻得了父親的青睞。駱雲也是,讀書不行,就愛武刀弄棍,偏弄不出花樣,讓駱塵搶了風頭,再不想辦法,我們大房一脈就要被擠出駱家,給連氏那個老賤人得逞了。”
楊氏小心翼翼道:“夫君多慮了,三姨娘雖然主管中饋,但對娘總是畢恭畢敬的,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引起爹和娘的不滿。”
駱風看了看簡單得近乎白癡的妻子,突然想起那個曾經狡黠如狐的妹妹,如果她還在,定然不會讓連氏欺負到大房頭上吧,當年的她,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讓連氏用了八年去扭轉。
如今的父親,在連氏的百般花樣、萬般柔情下,雖然已經開始在連氏處過夜,也讓她主掌府中日常事務,卻還沒恢複當年的寵愛,錢財珠寶等還是放在駱馬氏手裏。隻是照現在這個發展趨勢,卻是不太樂觀,連氏得寵,是遲早之事。
見駱風實在氣悶,怕兒子吵到駱風,楊氏便抱著兩歲的即林,叫了七歲的叢林和五歲的花兒出了屋子,隻是院子實在太小,不若金陵的幾套院子,還有花園可逛。
在院子裏踱來踱去,隻見駱雲已經收拾停當,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抱起七歲的侄子,衝著楊氏一笑道:“嫂子,用膳的時間還早,在車上呆得骨頭都散了,我帶從林出去逛逛這北京城。”
花兒一聽不樂意了,扁著嘴就要哭,大喊駱雲偏心。
駱雲無奈,將兩個小家夥排排站在身前,嚴肅道:“聽著,我可以領你們兩個一起去,但絕對不能亂跑,知道嗎?你們保證了我才能讓你們去。”
看見兩個小家夥點頭了,駱雲才抱起花兒,讓叢林牽著自己的袖子向外走,即林一見,兩手張著伸向駱雲,放聲大哭,響徹了整個院子。
駱少謙一聽就怒了,出了屋子怒叱道:“看個孩子都看不好,還能做什麼?”
駱風一聽,也出了屋子,抱起了駱即林就衝出了院子。
這是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雖然沒有王公、郡府那樣的高宅大院,卻是官宦雲集之地,從不入流卻身居肥差的小吏,到四品官員,幾乎都群居於此,有人說,這裏涵蓋了翰林、督察兩院以及五寺、六部官員,是個小朝廷。
當街正中是最繁華地段,商鋪雲集,有書齋、玉石坊、酒樓等等,建築最高最豪華的就是七層之高的明曉樓。明曉樓是五年前冒出來的一個地方,世人也無法定性它到底是做什麼的。
據老北京人傳,明曉樓的麾下涉及酒樓、茶樓、錢莊、賭坊、妓院等多個生意,進錢如流水;
各個州郡都建有義館和育館,義館是收留那些因災難而流漓失所的人們或被拋棄的孩子們;育館是免費給貧家學子授業,可以說花錢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