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命懸一線間(2 / 2)

小姐甚至懷疑,那個孩子,是少爺的外室所生,派人打入別院去,被少爺以各種理由打發回來,那裏,被保護得如同鐵筒一般,外人,一個也進不去。小姐,也是外人之一。

自那以後,小姐變得越發不可理喻,經常摔東西,打下人,藥也是時吃時不吃,小姐,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小姐,一個徒有夫人名份的,小姐。

一個小少年邊用香膏子擦手邊坐了下來,因為少將軍一見到他就說他身上有味道,所以擦香膏子成了小少年的日常。

見合兒眼睛紅紅的,問道:“合兒姐,你怎麼了,少夫人又用釵子紮你了嗎?”

合兒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想要對少年擠出一個笑來,卻覺得實在難看,唉歎道:“我隻是傷心,小姐已經不是過去的小姐了。原來她愛笑,愛張羅吃食,愛陪王妃聊天,現在的小姐,心裏眼裏,隻有少爺。可是少爺,心裏眼裏,隻有駱冰卿那個小狐狸精。”

少年不悅道:“合兒姐,你和表小姐一起長大,所以凡事會站在小姐的位置來看、來聽、來講,難免失了公允之心。可你別忘了,你是沐府的人,不是張府的人,凡事要將少爺擺在少夫人的前麵,而不是將少夫人擺在少爺前麵。就如少爺喜歡駱小姐,這豈是我們下人該質喙和枉議的?再說,駱小姐哪裏不好?她聰慧果敢,光明壘落,對下人以禮待之,聽說,為了沐心,她可以與權貴相抗,以命相搏,這氣度,這行事,是哪個府裏的主子能比得上的?而且,她武藝高強,有股子韌勁兒和狠勁兒,有當年王妃的風範。”

合兒臉上閃現一絲慌亂,訥訥道:“是我想岔了,一直以小姐的丫鬟自居,完全忘了我自己的身份,我是沐府的人,當為沐府做事,而不是,為了某個人做事。謝謝你,冬來,你一語如同醍醐灌頂,你,領我去見少爺,我有急事要稟告,要快,事關重大。”

沙漏被翻了一次,滴空,再翻一次,再次滴空,如同整座客棧之人的心情。

王世子不耐煩的看著被捆在二樓堵住嘴的燕喃,冰冷的聲音道:“是你托大了在少夫人心中的位置,還是你根本就在撒謊,藝林根本就不在黔寧王府?”

燕喃心下一陣黯然,援兵的姍姍來遲,難道是張璃若沒有看懂信的內容轉交給沐斌?

自己被敵人所限,隻能寫信給張璃若,三生三世,影射朝鮮三個王子,包括世子,二十年,代表了敵人埋伏了二十多人,讓己方早做準備。

難道亦或是沐斌根本不想救自己……不可能,他多次以命相救,這次,不會放棄我的……不會……

心下一慌,身子一偏,立馬又半懸於空中,如飄搖在空中的風箏,等著烈風將自己撕扯搖飛,連殘破的軀殼都不見蹤跡。

“大哥,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事情恐怕有變,李祹心思也在電轉之間,忙拉住在空中搖晃的燕喃,將繩子收回來,堪堪的將燕喃立在二樓闌珊外側,怕她立不住,手臂一攬,將燕喃攬在臂彎裏。

李祹不由一怔,臂彎裏的腰身如此的纖細,似輕風拂柳、若嬌燕呢喃,搖曳了思緒,蕩漾了心懷,腦中突然有個意識轟然炸裂,駱冰卿,不是男子,更不是什麼侍衛,而是個女子!!!

心下意識的一鬆,燕喃又如紙鳶般飄蕩在空中,如坐過山車一樣頭暈目眩。

聯想到朱瞻基和沐斌對待駱冰卿的曖昧態度,李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駱冰卿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很可能是皇聖孫心儀的未來的太孫妃,也有可能是沐將軍心儀的大明公主,總之,是大明貴女,不是自己簡單殺了滅口就能平息的,也許,會引起軒然大波,陷朝鮮於將傾!!!

不做絲毫的停留,李祹再次將燕喃收回來,伸手就去解手腕上的繩索。

王世子刷的抽出長刀,橫在李祹與燕喃身前,怒叱道:“李祹,你做什麼?我是念在咱們一母同胞的份上,沒有將你一起綁在這裏,別得寸進尺,我是王世子,你隻是一個大君而矣。”

李祹焦慮萬分,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大哥,這個人,絕對不能殺,聽弟弟一勸,乘大明還沒有發現,趕緊離開這裏,晚了,不僅你和二哥有危險,連整個王室、整個朝鮮都會遭受磨難。”

王世子氣急,手中的刀不禁向前推進了幾分,在李祹的頸子上劃出了一條密密的血線。

李祹似是未覺般,毫不畏懼道:“大哥,在朝鮮,你做什麼,我都選擇睜隻眼閉隻眼,就如同去年你硬圈了宋家的地,你以為是父親不曾追究此事,實則是我將告發你的信扣押了,誰讓你是我的嫡親大哥呢。在這裏,卻不行。因為我不僅是你的嫡親弟弟,我還是朝鮮派往大明的使者,代表著整個朝鮮,我,不能讓整個朝鮮為你的愚蠢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