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命懸一線間(1 / 2)

一把短刃緊緊的抵在燕喃的腰眼上,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兩個貴公子略為親昵罷了,這在近日來龍陽斷袖屢見不鮮的金陵城,倒不是什麼稀事兒了。

燕喃任由孝寧君李祜親手押著,邊緩步邁進鑫悅客棧,看著男子手腕處的紅繩說道:“我知道你,藝林和我說起過你,說你是他心目中的謫仙,耐何情深緣淺。不求長相思,但求永相憶。”

男子心下一陣難過,女子一走,心仿佛被掏空一樣的難過,在來之前,甚至覺得俗塵之事,當真是亂心擾神,不若離塵去世、盾入空門的好。

自己一心為她而來,今日一見,隻怕大哥對她也存了心思, 不惜杵逆父王前來解救於她。

燕喃隻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她不想將人直接領去黔寧王府,界時雙方勢必又是一場惡戰,誰也保證不了不會傷及王府中的丫鬟婆子等無辜的人。

所以,在李祜提出先安置在客棧,由與韓藝林“相談甚歡、無話不談”的朋友燕喃寫信誘出時,她心裏是第一讚成並配合的。

於是就改道包下了整座鑫悅客棧。

王世子直接扔給燕喃筆和紙道:“寫信,韓藝林活,你活;韓藝林死,你死。”

燕喃乖巧的接過筆來,思索的半天方寫了起來。隻見信上字體歪歪扭扭,似爬蟲蚯蚓,內容簡單至極。

若璃少夫人:

當日與韓氏藝林小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隻恨未逢於二十年前,從此閨中至友,相伴三生三世。盼與韓小姐,速至鑫悅客棧一聚。此至。駱冰卿敬上。

落款是她標誌性的燕子。

王世子搶過信來,看著鬼畫符的東東,又扔給李祹,讓李祹念信。

李祹尷尬的看了一眼燕喃,燕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方裝傻充愣的功夫己領教過了,不在乎會說漢語這一項。

細細聽著信上的內容,倒是無甚太大疑竇,隻是己方隻是幾歲孩童,竟說恨不早相識二十年前有些怪異,或許是大明之人相見恨晚的意思?不管怎樣,如果能將對方引出來,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救出,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李祹麵上故作鎮定,心裏卻如火烹油,他不知事態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救下韓藝林,勢必與大明關係交惡;不救韓藝林,被明皇發現己非處子,或是讓兩位兄長將事態鬧大,結果還是一樣,與大明關係交惡。

頭腦電閃雷鳴之間,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在頭腦中形成了雛形:將計就計,幫兩位兄長將韓藝林救出,殺駱侍衛滅口,製造自己連環刺殺假像,找個女人屍體冒充韓藝林,明皇雖有疑竇,終不能確信是自己所為,順利幫朝鮮度過危機。回到朝鮮之時,自己在父王麵有立了功,兩位兄長因韓藝林被父王降罪,同時因同一個女人心生嫌隙,自己成為王室子隻日可待。

想通此事,李祹竟主動挑起了安置一切的重任,一樓和二樓的出口分兵把守,二樓的窗子後麵也隱藏了弩手,以應變隨時突發的麻煩。

燕喃眼沉似水的看著突然變得積極起來的李祹,心下明白,隻怕,他們兄弟三個要上演“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戲碼了,自己這個小卒子,要被犧牲了。心裏隻有盼著張若離存有一分善念,將信轉給沐斌。

黔寧王府內,小廝將信親手交給了若璃的丫鬟合兒。

合兒看了看落款,將信又呈給若璃道:“少夫人,是駱府小姐的來信。”

本來伸手接信的張若璃將手又縮了回去,用帕子嫌棄的擦了擦手,厭惡道:“什麼下賤的婢子都給本夫人寫信,本夫人得多少眼睛來看,扔了!”

合兒訕訕的收回了手,將信收回手裏, 小心翼翼的要退下,卻聽璃若陰冷的聲音道:“讀出來聽聽。”

合兒如釋重負,忙不迭的小聲讀起信來。

璃若半天沉吟不語,將信舉在手裏,拿起一隻火折子,毫不猶豫的點燃,火舌瞬間騰起,紅色的焰火映在女子的臉色,印著忿恨與狂熱,潔白的紙簽,隻留下,一片黑色的灰燼。

合兒輕歎一聲,沉默的退了下來,走到廊間,卻嚶嚶的哭了起來。

合兒是沐府專門給璃若找的小丫鬟,從九歲開始就照顧表小姐,已經有六年了,與張璃若有一起長大的情份,也見證了張璃若的每一份笑顏、每一份哀傷、每一份絕望,再到無望的等待與癲狂。

少爺,還是原來的少爺,溫文爾雅,禮待有嘉,噓寒問暖,府裏最好的都是可著王妃,接著就是可著小姐。

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少爺對表小姐好;

隻是,整個王府的人也都知道,少爺對表小姐的好,是哥哥對妹妹的好。

哥哥哪有宿在妹妹房間的道理?

所以,即使成親,有了名份,少爺也從來不進小姐的閨房,到後來,隻宿在別院裏,和那個叫可可的孩子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