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沐夫人每次從雲南回金陵,都搞得沐斌心驚肉跳,去年過年時,因為受傷再次躲過了一劫,今年卻不知如何躲過。
沐斌擔心的偷覷了一眼燕喃,生怕自己的風流韻事被燕喃知曉,見對方一臉的平靜無波,不由得鬆下一口氣。
卻見燕喃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狀,露出如貓兒般狡黠的笑容,右手食指點著殷紅的櫻桃小口,俏皮可愛道:“哦……我知道了,別人是‘懼內’,你是‘懼母’,見了你娘,就如同老鼠撞了老貓兒,木頭遇上砍柴刀,分分鍾被秒殺,你丫的等著被虐吧,我很期待,也看好你喲......”
說完,右眼可愛的眨了眨。
“木頭人”臉登時紅了白,白了黑。
賀子期不由得掩麵一笑道:“冰卿妹妹,你有所不知,每年中秋佳節、春節,沐夫人都會隨沐將軍回金陵述職,一並過團圓節和除夕,而且......”
一口一個“冰卿妹妹”叫著,沐斌心裏好些吃味,沒好氣的打斷賀子期道:“賀大人,你孤苦一人,羨慕合家團圓的心情沐某很是理解......”
此話卻聽得賀子期麵色一白,燕喃甚至看到他嘴唇發青和抖動。
“沐斌,你別太過分了。”燕喃有些不悅。
燕喃知道,賀子期父母早亡,隻一人孤苦伶仃,與自己還有個假父母不同,真真切切的形單影支。
不由得向賀子期身邊近了一步,形成了二人並排而站,與沐斌對峙的情景。
沐斌暖如朝陽的臉色登時一黑,拳頭不禁攥了又攥,最後卻鬆開了,雲淡風輕的笑道:“‘洛洛’誤會了,我是誠心與賀大人結交的,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也誠請賀大人在沐府宴請之時到府,說不得會遇到心目中的美嬌娘……”
“洛洛”這個詭異的稱呼驚得燕喃下巴險些掉在地上,聽著怎麼有種在叫“洛神”的感腳呢?!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話裏所說的“美嬌娘”是什麼意思?
沐府宴請難道不是為了過節,而是為了給沐斌相親?!
看沐斌剛才諱疾避醫的神色,隻怕這個宴比鴻門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發生了什麼“故事”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故”!
本來因沐斌諷刺賀子期產生的不快竟奇異的消失了。
燕喃心中的好奇心如一隻貓抓似的癢癢,正想要探探口風,卻見沐斌一臉哀怨的看著燕喃,委曲得如同“洛神”,楚楚可憐道:“洛洛,我怕是辜負母親的一翻心思了,你懂的……”
燕喃登時被空氣噎得喉嚨疼,心中暗喊,我不懂!你個斷袖的家夥!!!自己勞民傷財傳出的流言,最後怎麼反倒幫了某些個家夥呢?!
一個兵將牽了“霽風”出來,燕喃頓時眼睛發直。
隻見來馬,一身雪白,沒有一絲一毫的雜毛,身體健碩緊實,眼睛如同黑曜石,專注的看著前方,看到沐斌還噅噅的親熱的叫著。
好一匹颯爽英姿的馬兒!!!
燕喃欣喜的上前去,親昵的摸了摸馬頸兒,霽風別扭的將脖子扭到另一邊,赤果果的不屑。
燕喃卻不以為許,羨慕的看著沐斌道:“‘木頭’,雖然你不是什麼白馬王子,但你這頭白馬真不錯,和白龍馬有得一拚。真好……”
“木頭”二字,被報複性的加重了音調。
沐斌將馬僵繩接過,兩匹馬兒並排站著,“逐風”和“霽風”,一白一黑,強烈的反差,迎著旭日的陽光,散發著璀燦的光,卻又異常的和諧。
沐斌將韁繩遞給燕喃,眉毛一挑,傲嬌道:“今日讓洛洛真正體會一回寶馬,省得你一點常識也沒有,把幾十年老馬當大宛血馬……”
這是說第一次燕喃逃命時累死在城外的那匹馬,一提到馬,沐斌總是一臉的不屑,好像自己多麼無知一樣。燕喃撅著嘴嘀咕:“姐的‘寶馬’豈是和你這種淺薄之人道的……”
回頭看向茅房的方向,阿並遲遲不見蹤跡,連燕喃都要為他的雙腿默哀三分鍾了,怕是要蹲折了吧!
無奈又無語的接過韁繩,“霽風”身形雖高,卻難不住燕喃這個黑帶高手,隨隨便便的動作就可以飛躍而上,隻可惜,此時,身側有兩個男……
別說燕子翻身,就是腿抬高點都會成為垢病,“木頭”可以忽略不計,但賀子期在燕喃心中存在感卻是超強的,想不矜持那是不可能的。
隻見女孩兒嬌羞的牽著傲嬌的霽風,清風緩步,不,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前方十幾步外的上馬石側,站在上馬石上,輕風擺柳般的上了馬,姿態竟異常的優雅起來。
隻是這種優雅不足十秒,就被一陣馬蹄聲驚碎,被重重的踏到了塵埃裏。
馬欄外飛奔而至幾匹快馬,來者,各個鮮衣怒馬,好不張狂,為首者,不是漢世子朱瞻圻還有誰?身後三匹馬上,分別坐著趙世子朱瞻墒、濟陽郡王和那個楊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