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現在,我想也不會有多少人開始去考慮這樣“沒有意義的問題”,或者說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因為浮躁和輕鬆娛樂是這個時代的特征,大家不妨都來學習做一隻快樂的豬——當然我不願意發出這樣的號召,假如我真有什麼能量的話,還不如自己靜下心來多想一想。不管怎麼說,人比豬要高級,特別要命的是,假如你能去問柏拉圖、伏爾泰、盧梭,他們一定會斷然地搖頭。
接下來的問題還是我們如何活得比豬快樂,卻更有意義!
熱鬧的張愛玲
某報刊上印著一行醒目的標題:“愛君子還是愛才子?”源自胡蘭成的《今生今世》和他跟張愛玲的愛情。我覺得張愛玲要算上二十世紀最有爭議的才女之一。她才像真正的不死鳥,即使真的抽身而去,人們還是樂此不疲地在她身後吵嚷個不休。她的絕代才情、她的亂世遇人不淑,總被人看做不和諧的人生景觀。隻因為她所愛的人是漢奸,於是歎者有之,哂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但許多人都承認,胡蘭成之於女人,的確有股魔力。也可稍稍替張愛玲揶揄一下,她的眼光還是不很差。不能指望亂世的情緣都成為經典。
前麵報章上涉及的愛才子還是君子的爭論是膚淺的。譬如說君子好像就是老實忠厚的人,有德薄才,而君子在儒家看來,卻有不菲的分量,相當完美。孔子說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子貢指出夫子說的正是夫子自己。可見一斑!至於有才無德,那樣的人多不勝數,一部人類曆史殺戮不斷,逆我者亡順我者昌,刀鋒所過,軟腿的人不少。錢謙益和柳如是就為該不該歸順大清而爭吵過。大書法家趙孟頫是宋朝宗室,還是入仕元朝。大漢奸汪精衛也算得上是個才貌俱佳的男人。文藝作品中女人愛上男人,常常不乏飛蛾撲火的精神,如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都說為了一個負心人不值得。混世魔王希特勒與情婦愛娃是在生死一刻才締結婚姻,也算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所能得到的最後的一丁點慰藉。
有時候想,在亂世,像張愛玲那種有貴族氣質,抑或小資的女人,她矜持、漫不經心,並不熱衷於交際,她的美豔找了個淒傷的注腳並不讓人格外意外。人們可歎的是,那樣的才女應該有美滿的愛情。也許紅顏薄命才是張愛玲最好的傳奇內容。百年後,還會有人嗟歎不止。
五味人生
像往常一樣,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老在心頭晃悠著,譬如說孫誌剛的死,這樣許多執法者肆無忌憚的臉嘴,便如沉渣泛起,攪得人難受和惡心。去年的時候在安寶也發生過借查暫住證為名,而傷害了一個少女的事件。執法者=法盲+犯法者,這簡直是對文明的侮辱,因為權力製度的存在是以我們的存在為前提的,到如今權力製度竟孜孜不倦地傷害著我們。好在文明最終得以延續,是因為正義必然戰勝邪惡,就算邪惡暫時戴上冠冕堂皇的帽子。
我坐在車上的時候,看見在馬路中間的水泥界欄旁有一對夫妻模樣的人,追趕著緩速而行的汽車,向司機兜售坐墊。三十多歲的人,女的曬得很黑,男的打扮也跟乞丐差不了多少。當他們在眼前一晃一晃的時候,我禁不住鼻子一酸。想起幾年前,自己也是背著行囊,懵懵懂懂地就來到了南方,不知在南方謀生是什麼行情?當時支撐著自己的隻是曾和自己一起生活過的熟人的事跡:一個故鄉時的詩友,當年背著藥罐子,肩負著家人的希望,不顧羸弱之軀慨然南下,據說有一段日子,在墳山上宿營,從山下的屠宰場揀來豬皮熬著塞肚子,後來憑著過硬的英語功底給一個培訓中心當老師,算是回到了在家鄉時的老行當,再後來他自己也寶安開了一個有一定規模的培訓中心。我的哥哥也是如此,在家鄉混得很艱難,南來後一步步做起,終於成為了他所在的那個行業拔尖的設計師。來到了南方,他們靦腆的心靈擺脫了那個特定環境的人情世故的束縛,做起事情來也就獲得了一個全新的自由的境界。
其實想起來,屈死的孫誌剛、賣坐墊的夫婦們、詩友、我的兄長和我都一樣,從不同的人生起跑線上出發,有著不同的人生際遇,所以我不讚同把所有的人都拉到一條線上看齊,然後論成就比意義,我想每個不甘沉淪的人,隻要他們還在不停地努力,就終究可以抵達自己的人生境界,這也就是凡人的生活意義,是那些以高貴者自居的人難以體察的。生活畢竟不屬於普遍的不平,凡人的人生體驗的豐富程度不一定比高貴者淺薄。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常有著歎為觀止甚至不為人知的苦難經曆,許許多多的人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苦難的世俗叢林裏。有時竟隻能靠著正義的媒體將諱莫如深的冤屈昭於青天白日之下。難怪在古老的戲劇中,竇娥的冤情隻能請六月的飛雪去震撼麻木的世道人心。而今日之天下,孫誌剛的死再一次昭告了生命不容褻瀆!
到現在,維係著我對父親的印象就好像隻有兩種物象:一是手工做的布鞋,再就是豬油。父親去世得早,他活著時候總是穿著母親做的布鞋,反反複複的丈量著吃粉筆灰的地方和家的距離。在父親最後的日子,一個家庭禍不單行,父親常去丈量的地方又多了一個,那就是我哥哥住進的醫院。我便由外婆照料,父親總是囑咐外婆,要讓我多吃豬油。多吃豬油也就是寄托著父親濃得化不開的愛。即使在父親去世後的多少年來,我總能感覺到那份愛一直如影隨形。
我常常想,世上有很多人活得很辛苦,但他們總會在苦難的淵藪裏保持著樂觀的精神,因為他們愛生命,不僅僅出自如叔本華所說的求生的本能,更是由於這樣那樣的愛,將生命的信念串聯起來,做成一串世上絕無僅有的精美項鏈。愛使我們感受著生命的美好,愛使我們不斷地走到更廣闊的地方,最後世界不再存在樊籠和阻隔。鳥在天上飛,魚在水中遊,它們看起來是那樣愜意和自由,但地球上的主宰卻屬於了用雙腳行走的人類。兔子一下子跑到很遠的地方,而多少年後,與兔子賽跑的烏龜卻還活著津津有味地品味生的美好。人類在體魄上並不得天獨厚,卻擁有思想,擁有愛,也就擁有全世界。
生活方式
一個老鄉歎息著對我說:他表妹在一家規模很小的製衣廠做事,每天工作時間在十四小時以上,而她每天所得的報酬僅僅是八塊五毛錢,每月還得在微薄的工資裏頭扣去四十五元的餐費。但她還是要堅持做下去,出去咋辦?連個食宿的地方都沒有。我忽然想起了在小學課本上讀過的“周剝皮”,現在有些利欲熏心的老板的剝削手段甚至有甚於“周剝皮”。
你曾經在路上看到過伸著髒兮兮的手,向行人討錢的乞丐麼?在廣東這地方就有不少。清一色的很髒,一臉的苦相,當然也有一些年紀不算很老的乞丐,他們完全可以自力更生的,可不知為什麼他們也會以乞討為生。他們為人的尊嚴到哪去了?尤其可歎的是有一類乞丐,他們是一些被人或自己父母支使的小孩,在街頭巷尾找個人多的地方,扮演著世上最悲慘的遭遇的樣子。我也在長安廣場上遇到過賣花的小孩,他們有時候會與成雙成對地在廣場上散步的戀人們糾纏不休,非要你買花不可。我在報紙上看過關於他們的報道,披露他們中的一些人是流浪兒,被黑心人利用,變成廉價的賺錢工具。我為這種可恥的社會現象感到銘心的悲哀。
看見過世上謀生的種種形情。有可讚的、可喜的、也有可哀的,卻覺得無權去評說人們所選擇的生活方式。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的一個朋友初到深圳的時候,吃了很多苦,現在他算是苦盡甘來,終於在南方這塊熱土上擁有了自己的事業。他說自己曾揀過破爛,笑問我信不信?我當然是相信的,特別是在深圳那個地方,一個成功人士說不準他昨天還做著世上最低下的工作呢!但當他偶爾回首昨天的經曆的時候,伴隨著的不是恥辱,而是為那段經曆感到自豪。我在思考著當一個人作為一個乞丐存在的時候,他的人生的閃光點:那就是在彼時他(她)還燃著一盞心燈。那將是一盞不滅的心燈,可以照亮一生的征程。
所以當一個人不管處在怎樣的境地,不管他選擇了什麼的生活方式。隻要他還充滿對美好生活的懷想,而且正是為了那樣美好生活的圖畫活著,他的存在就變得具有意義。但這世上總還會有一些對生活的荒謬的理解:譬如一個犯下令人發指罪行的死囚,也會在行刑的槍口下,莫名其妙地笑著,仿佛他的一生也是無悔的滿足的;譬如說一個正在做傻事的人,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傻事。這才是世上的悲哀!
我總覺得無法臧否別人的生活態度。就好像我們無權幹涉別人的生活選擇。這世上一切在進行的仿佛都能順乎自然規律,然後各自露出其本來麵目。這個世上沒有大麵積的普遍的公平,隻有時光是公正的法官,隻有時光才能清洗人類不斷迷茫著的雙眸。模式化的生活是可悲的;獨立的生活也注定了是可悲的,因為獨立可能成為頑固和狂妄的代名詞,其結局甚至會比模式化的生活更可悲。但當我們呼籲著獨立人格並為之高歌的時候,心裏隻能是充滿了祈禱。
多麼希望在荒蕪的原野上,舉目都是一簇簇傲然開放的鮮花,那些鮮花屬於選擇了各自生活方式的人們。而且那些鮮花代表著我最真的心願和對人間充滿無限美好的憧憬!
無常,或者不確定的
一
這些日子,心是恍惚的,仿佛遊在夢裏頭,人世直讓人覺得傷感,覺得詭謐,覺得荒唐。2003年4月的一天,香港的夜街華燈初上,張國榮從文華酒店二十四層縱身一躍,像一隻沉重的蝴蝶跌落。逝者如斯,隻讓生者頓足長籲!
幾年前,美伊之戰畫上了發人深思的句號,其實伊拉克薩達姆的敗北本來是沒有懸念的,處在長期經濟製裁和水深火熱中的小國伊拉克,何以對抗當今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開戰之初,美軍在伊戰場上碰了些不軟不硬的釘子,還讓人覺得,伊拉克之戰會讓熱衷於動輒訴諸武力解決問題,自以為是救世主的美國人得到一些教訓,但開戰兩周後,薩氏政權就勢如破竹,離析瓦解,才讓人想到薩達姆政權其實是不經打的。電視上也不時地播放在伊國的所謂“解放區”,伊人哄搶政府財物及文物,人類文明的悲劇正在伊拉克縱情演繹,當然占領者抑或解放者總會為自己的失責找到巧妙的藉口。世人還清楚地記得,在去年的大概這個時候,伊拉克進行的新一屆總統選舉,薩氏以滿票當選連任,同年老百姓還為總統舉行了盛大的生日慶典,孰知才不過一年,森林般舉起的雙手就漸漸地疲軟下來。樹倒猢猻散,這也就是世態人心,是獨裁國度的常情。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輕》裏麵寫了一個叫托馬斯的知識分子,由熱情分子組成的罪惡當局,在迫害了無數生命和事實表明世上並無什麼天堂時,卻恬不知恥為自己辯白,他們隻是無知和無邪的理想主義者。托馬斯以俄狄浦斯的故事為例,覺得當局的推脫是不合理的,正是這種推脫,一個國家失去了自由甚至是幾百年的自由。他們也該像俄狄浦斯一樣刺瞎眼睛去流浪。
人類站立在地球生命的最高一階上,為自己辯護的功夫也登峰造極。我甚至覺得上帝也是人類別有用心的編造出來的,這樣變相的把自己推到了地球生命的主宰地位,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肆無忌憚地迫害任何物類。在狂熱的煽動下,甚至無限的誇大自己的能力,覺得自己也就成了上帝,世上的任何困難都是可以征討的。少數人自以為掌握了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按照秦始皇的理想,一萬年後人間還是嬴氏天下。當然事實上教訓也就紛至遝來,可悲可歎的是,最後往往要無辜者去分擔由教訓帶來的苦難。
不管怎麼說,生命都是脆弱的,包括人類。非典型性肺炎就是一個例子。這個世界還會在叵測的危機和苦難中尋找呼吸,用黑色的雙眸尋找光明。政治家的無常是被利益群體包圍,所以他們總得表演到位,八麵玲瓏,稍有不慎,就有身敗名裂之虞;貝多芬的無常,是舛運弄人,最後隻能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而聽不到聽眾久經不息的掌聲;凡人的無常是世事多變,時光飛逝白駒過隙間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細細一思量就會覺得無常是人生中一根看不見的主線,但又真真切切的存在。
但正是這無常使我們的人生變得驚心動魄起來。香港報刊上的一篇小品文,就寫出了非典給人們生活習慣帶來了有益的教訓,非典讓人們注意到在日常生活裏常忽略了的細節。無常也涵蓋了世上的悲歡離合,時時警醒人們,把握住人生中的每一秒的快樂。當然就快樂而言,兩千年前的哲人就認為其前提是理智的生活。
二
最近,我習慣於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旁,沒事的時候,發一會兒呆,抑或看著從茶杯裏頭冒出的一縷縷霧氣。我敢說,那就是最愜意的人生時刻。這些美好的時刻終將漸漸失去,不管是作為一個事業的成功者,還是生活的失敗者,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一縷雲煙。在生活裏頭,永遠沒徹悟者,追逐的腳步總不甘停下。
在我生命的三十年中,骨子裏最深的感受就是生活的無常,有些東西真的是沒辦法去掌握的,也許有人會說,生活不是你所說的那樣的,你努力去追求物質,把握機遇,你的物質生活和事業就會好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道理!但生命裏頭的確有些東西是很玄的,無法簡單地用“努力”兩個字去求得。生命之初就是一個很玄的命題:我們都毫無意識地開始了人生旅途,在生命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和意誌的。當許多人在一個文明的社會奢求自由的時候,就忘記了,在我們生命之初,就是最沒有自由可言的,人世的不公平就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永遠也沒有辦法從源頭上解決人生的這種不自由和不公平。
儒家倡導的是一門入世的哲學,在我看來,儒家哲學就是一門在文明社會裏理性的安排生活的哲學。在中國傳統文化裏頭有一種奇特的現象,就是儒釋道三教合一。當我寫下上麵的這一小段話的時候,似乎有些突兀,其實不然。我在南方漂泊多年,隻能算是暫且有口飯吃,但我也耳聞目睹了許多世上所謂的成功,當然不乏鮮廉寡恥的細節;在我最近一次回到故鄉的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有許多鄉親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人世。世上的熱鬧都是人們鼓搗出來的,今天的熱鬧都將變成明日的沉寂,入世的輪回變成了最合適的人生句號。我的心裏無數次想起顧城的那句詩“人時已盡,人世很長,我們睡在中間,需要休息”。入世的哲學也需要有安魂曲的章節。
第二天起來,知道自己還能有碗飯吃的時候,其實也是非常幸福的人生時刻;當我在靜夜裏聽見風雨吹打窗簾的時候,就又想起了一些自己漂泊在外的日子;想起了某些風雨飄搖的人生時刻;想起多少年前的那個深秋,年幼的我坐在草堆上,滿懷憂鬱地看著父親的靈柩被人抬上山去。從那個時候起,人生裏最重要的啟示就是無常。我不知道傳統的中國人的腦海裏,想到三綱五常的時候,是否也會想到“五常”的諧音“無常”,人世有常,還有更玄奧的“無常”的哲學。在我看來,人世有太多的東西都是圍繞著無常鋪張開的,如果我也有機會做學問的話,“無常”就是一個不錯的課題。道德是靠不住的,所以必定要以法治國,以備無常;國家要建立防災減災的應對機製,也是因為自然界的無常。
三
許多日子裏,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蘇格拉底的話: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是無知的!但他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哲人了,光陰荏苒,兩千年來,人類積攢了足夠的自信,科學技術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同時,科學也讓世界變得虛無,人生的意義更趨功利。因為我們知道了,月亮上麵並沒有嫦娥、玉兔和桂樹,也沒有吳剛。現代人也會舉頭望明月,也會思鄉,但在意念深處,明月還會觸發古人那樣豐沛的靈感嗎?我有點懷疑。
一連幾場大雪,讓許多人對雪難有了深重的認識,或許連雪花也不再是純潔的了。它挾帶著驚世駭俗的陰謀。大雪過後,世上多了許多驚歎號和許多不甘沉寂的問號:為什麼氣象預報不能起到人們想要的效果?為什麼明知大雪連天,運力受阻,鐵老大還是繼續賣票?為什麼在鐵路上沒有采用冗餘設計,以致幾場大雪下來,就足以令鐵路運輸脆弱到陷入癱瘓狀態?我們知道什麼?我們知道物價上漲,許多人的口袋卻顯得空落起來;我們知道在異鄉謀生的人們,在春節回家過年的想法成了一種奢侈時,許多企業並沒有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老板們想到的隻是自己如何發家致富,富上加富;我們知道,香港的豔照風波再一次讓偶像們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們知道在明星的光環裏麵,一樣藏汙納垢。
讀了一位美國學者亨利·N·波拉克寫的《不確定的科學與不確實的世界》,再一次引起我的共鳴。之所以說是再一次,因為中國人很早就知道了“無常”——也就是世上的事物沒有常態。在我看來,絕對的常態才是虛幻的,今天的你還是昨天的你嗎?明天的你還是今天的你嗎?當然不是了,充其量隻能說是那個過去的你的延續。今天的世界是昨天那個世界的延續,但已不再完全等同於那個世界了。我們人所能感知的事物都是四維的,在空間之維之餘,一定還有時間這一維度。正是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絕對的真理是沒有意義的真理。譬如說在亞裏士多德以後的千年間,“地心說”長期占統治地位,在那些年代,“地心說”就是一種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