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程延仲說過,這個妹妹向來不認真念書,吃喝玩樂卻是很在行的,但不知她嘴這麼不饒人。
這時蘇若瑤也要向這個未來的小姑子打招呼了,看她似乎比自己小一點,蘇若瑤就以知心姐姐的語氣溫柔地說著:“美姈,你好,是延仲的妹妹嗎?好可愛。”雖然蘇若瑤對溫美玲這身露美腿的打扮還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必須討得她喜歡才行。
可溫美玲就是對她沒好眼色,現在就使出她的唯一一招式:撒嬌。
她坐在程培夏沙發的扶手上,矮下身子,雙手摟著程培夏的脖子,扭動著身子,嬌氣地嘟嘴:“爸——爸,你看延仲哥哥今天做的好事,他打媽媽了,也不知是不是這個蘇若瑤在背後搗鬼呢。”說著,她的狐媚眼還傲氣地睇了程延仲蘇若瑤一眼。
程延仲立刻直衝她吼:“美姈,這是我的女朋友,你將來的嫂子,今天來我家做客,你這麼說她還有禮貌嗎?你馬上出去!”指著外麵,鋒利如劍的眼神要刺穿人。
可溫美玲似乎不吃這一套,或者說她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的譴責是見怪不怪了。現在就站著,雙手叉腰,不屑地睨了蘇若瑤一眼,卻毫無保留地驚歎在他的容貌之上,半天才撐起底氣與程延仲對罵:“你為什麼打我媽媽?你又有禮貌嗎?”
“美姈,我會說你哥哥的,你別生氣啦,快去玩吧。”程培夏對這個可愛玲瓏的繼女是寵愛的很啊,不亞於對程延仲這個親生兒子的愛。
蘇若瑤卻納悶:溫美玲和我一般大了,怎麼可以叫她去玩呢?她雖是大家閨秀,但在這個時代也該自食其力吧?
蘇若瑤還弄不清楚這個豪門紛繁複雜的情況,就見剛才被程延仲暴打的溫正莉出來了,此時的她已卸下了高綰的發髻,一頭小浪卷披在後邊,把旗袍換成一身居家的套裙,臉上已劃了妝,掩蓋住她被打得腫了處。不僅如此,她還穿著高跟鞋,笑盈盈地踏著貓步出來。
程培夏程延仲父子沒什麼奇怪的,倒是蘇若瑤被她給嚇得怔住了:這是怎樣一個女人啊?剛才被那麼打了一頓,居然還有心情這麼快速地換衣服,化妝,梳頭,笑容滿麵地出來迎客?若是我被這麼揍一頓,那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鎖在房裏哭。
溫正莉勸走了女兒溫美玲,然後以女主人的姿態坐在程培夏身邊,歡迎蘇若瑤的到來。蘇若瑤有點訥訥地說了“溫阿姨,剛才對不起”,之後也沒多說話。
程延仲覺得該向溫正莉興師問罪了,即使彌補不了姑姑的損失,也要讓溫正莉得到應有的懲罰,他看也不看地說著:“爸,你身邊這個賤女人曾經和姑父有勾搭,你還能讓她留在你身邊嗎?”
溫正莉顯得特別從容大氣,長歎著,雙手一攤:“延仲,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兒子,你要這麼說我,我也無話可說。讓你爸爸決定吧,我不會有怨言。”
而程培夏卻是早知道此事,生氣又悲哀地指責程延仲:“延仲啊,你不懂,這件事算家醜不可外揚,我也就沒有跟任何人說。當年你姑父騷擾你溫阿姨,害得你溫阿姨幾乎精神潰敗,我才出麵製止。至於你姑姑姑父離婚,那是他們自作孽。”
程延仲睜大眼,驚愕地無話可說:溫正莉居然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來欺騙父親,而父親是早就被她蒙在鼓裏,這都快十年了吧,自己還能怎麼改變父親的執迷呢?
看樣子現在是無法將父親從騙局裏拉出,程延仲也沒有什麼父子話與父親說,就想帶蘇若瑤早點離開,他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蘇若瑤已領到他的意思了,要起身。
但蘇若瑤也很錯愕:溫正莉,好厲害的女人。她到底有什麼能力把程培夏騙得團團轉呢?不得不承認,溫正莉是個美人,算來她今年四十來歲,但看樣子隻有三十來歲,與她女兒在一起就像一對姐妹,這是保養得好吧。
重點不在此,而在她的那一雙狐狸眼,長度大小適中,說不上多好看,但是上下眼瞼分別遮住了眼眶一小部分,顯得眼睛總是半眯的狀態,像是睡態醉態般惑人。加上她的笑說來即來,好似醉意朦朧的狐媚,還有她本身就不錯的五官臉龐,那就誘人了。
她的聲音是自然的溫柔,略顯做作,最可怕的是她的手段,不知怎麼她就能讓程培夏完全相信她。
蘇若瑤在評價著溫正莉此人的外在,卻已被程延仲拉著手:“若瑤,我們走吧,爸,我走了。”嗓音一沉,與剛來的時候下降了幾十分貝,像是功敗垂成,其實他明白,早就敗給溫正莉這個身經百戰滴水不漏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