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亦音亦舞,長袖,衣裙,隨之飄揚,沒有停歇。她頭發也散了,隨之飛舞,最後一個優雅的反身交叉擊磬,和一個麵對程迪智完美的顧盼神飛的笑結束了這“鳴鍾擊磬舞”。
程迪智早已看傻了,走過去,幾乎沒有了成年男子的優雅:“若瑤,這首曲子叫什麼?你隨之而舞的舞叫什麼?”
“都不知,這是我從小幻想中的鳴鍾擊磬,隨意為之,也不知稱其為什麼名字,”蘇若瑤放下木槌,用手梳弄散亂的頭發。
程迪智撥開她的青絲,眼睛都不眨:“隨意為之都能如此引人入勝,若是有心擊打,肯定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一官取笑若瑤了,哪有那麼好?不過這一‘鳴鍾擊磬’,算我今年過年沒有白過,可以舒心一笑了。”蘇若瑤轉了一個圈,秀發飄起拂過程迪智的臉:“那你現在不覺得自己是宴席上,煙花下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蘇若瑤靜下心來,玩弄著頭發,喜悅笑著想,抱著程迪智:“現在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存在,是這編鍾編磬的需要。”
程迪智想說:若瑤你忘了你已存在我心裏,即使沒有這編鍾編磬,你也是被我需要的存在。
蘇若瑤隨意問道:“一官,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這擊打樂器?”
“沒什麼,我想買就買。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自己玩啊。”程迪智騙她說,其實程迪智心裏早考慮過:若瑤你從小窮苦,對於昂貴的管樂,弦樂肯定是一竅不通,也不曾聽你提起。思來想去,隻會對這擊打樂感興趣吧。
“一官你騙我,你這編鍾編磬明明就是買來送給我的,還說是買給你自己玩的,你是否臉皮也薄了?”蘇若瑤玩弄著飄散的頭發,摸摸他的臉:“好像是薄了一點。”
程迪智也終於露出幾天未見的溫存的笑容:“都子時了,你也開心了,還這麼站著,不去休息了?”
“哦,我差點忘了,來館娃齋就是來尋一舒心的休息之所的。現在可舒心了。”蘇若瑤掏出鑰匙。
程迪智抓住她的手腕,蘇若瑤看著他,聽他說:“若瑤,既然是我先來,就讓我來開鎖吧。”
蘇若瑤詫異一笑:“一官你身上還有一把鑰匙?奸商。”雖然是罵,心中卻在笑。
“無奸不商。若瑤,你快上樓歇息,明日早起,大年初一,再漂亮也要,打扮一下。”程迪智自然地說。
讓我上樓歇息,那你呢,在一樓歇息?蘇若瑤想問“一官,除夕夜不和我共寢嗎”,但她還是沒有說出來。雖然她與程迪智已有多次肌膚之親,床笫之歡,但自己在他麵前,心中就自然而然變成一個渴望保護寵愛的小姑娘,怎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帶著遺憾,兩人在館娃齋上下兩層,各自睡了。“還是這裏容易入睡,沒有噩夢。”兩人想的都一樣。
次日,蘇若瑤醒來,窗外已大亮。“現在即使不是巳時也是辰時了,怎麼一官也不叫我起床呢?一官,你在下麵嗎?”沒人回應。
“看來他是想讓我多睡一會,是啊,出去後還不如在館娃齋多睡一會,一官想得真貼心。可我總得出去啊,外麵還有我在乎得人呢。先去服侍四小姐吧。”蘇若瑤自言自語了一堆,心裏充滿陽光,但出了館娃齋,陽光就黯淡了。
四小姐在給程迪智夫婦,各個庶母和兄弟姐妹拜年後就回到自己的居所禪院:“好無趣,年年如此。為何人家越開心,我反倒越孤單,難過。”
這和蘇若瑤的心情是一樣的,隻是四小姐太消極了,別人都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但她有點淡淡的笑意:“明日大年初二了。”
蘇若瑤想:大年初二,回娘家,探望嶽父,延仲和如嫣也會有所準備吧?我該去給延仲,如嫣相互拜年才是啊。畢竟在他們兩個麵前,不用抑鬱和防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