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的死對於任博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他這一生殺得人很多,收割的生命更多,在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什麼該殺不該殺,有的隻是一種本能的驅使,這種本能來自自保,來自對親人朋友的保護,修道至今,從殺第一個人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在他的腳下將會堆積皚皚白骨,強者是踏著別人的屍骨矗立的,一馬平川的和平在修道界是永遠無法真正實現,這是一個血色殺戮的世界,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裏充滿了爾虞我詐,充滿了硝煙爭鬥,選擇了修道之途,便是選擇了血色的道途。
便如方才,倘若任博不出手殺了這雲中,那麼結果將會是整個圖遊族的消失,任博不是什麼大善的聖人,他不會因為一些無關人等的死活而輕易出手,他要做的隻是保護自己,保護朋友,親人,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僅此而已。
雲中的慘叫聲驚動了圖遊族族人,飄飄最先出現,看到任博的第一眼,她莫名的有種落淚的衝動,這是一種思念的苦澀,也是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太祖。”
相繼趕來的族人,紛紛叩拜,說實在,任博不太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禮數,他更喜歡平淡,抬手示意眾人起身,隨後說道。
“雲中已經伏誅,不會再出現,如今你們的修為也都大有精進,休養生息數百年,是該接觸與世隔絕的生活,關閉防禦陣法,從今往後圖遊族需真正融入中區,成為這裏的存在。”
族長想要說什麼,卻被任博抬手止住,他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擔心陣法關閉會有人來犯,這其實沒什麼好擔憂的,一個族群的強大,從來都是在一次次的戰鬥中崛起的,想要真正的強大,讓人敬畏讓人尊重,一味的躲藏是沒有用的,隻有拿出實力,讓來犯者知道咱們圖遊族是不容褻瀆,不容侵犯的,曾經我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句來自凡人世界的話,那是一個國家,說話的是那個國家所有人公認的一位偉人,他沒有我們飛天遁地的能力,卻有著一顆博大到讓我慚愧的胸懷,他說過: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這句話簡單而有力,這是一個偉人的胸懷和膽識。”
一句話讓麵前的所有圖遊族族人感慨不已,他們被這位偉人的話所觸動,同時心中又有種慚愧,曾幾何時他們也有過這樣的豪情,可隨著修道歲月的變遷,看到了太多的強者和殺戮,他們的這份豪情早已磨逝,或者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然而今天任博的一句話,再次將他們的這份豪情點燃,讓他們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族長抬頭,目光堅定的說道。
“太祖,我明白了,圖遊族想要強大,就必須麵對現實,接受現實。”
任博點了點頭,他知道族長已經懂了。
族長對任博抱拳一拜,隨後轉身,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一族之長,環視眾人,目光中有著一份上位者的自信,這自信來自內心不屈的豪情,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大聲道。
“族人們,我們圖遊族沉寂的太久了,是從迷霧中走出的時候了,借用太祖的話本族長今日便定下第一條真正的族規:犯我圖遊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整個圖遊族山呼海嘯,所有人熱血沸騰,他們要崛起,他們要在這中區成為頂峰的雪鬆,不懼嚴寒,不懼狂風,讓人仰望。
任博笑了,心中安定,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需要讓圖遊族拿起那份該有的自信,而不是躲在陣法和他的背後永遠的隱藏狐假虎威。
陣法在隨後被族長關閉,不到萬不得已將不會開啟,話雖然說的不錯,雖遠必誅,但也要有相當的實力,在遇到真正不可抵抗的強敵時,他們還是需要依靠陣法,進行對抗,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關乎到整個族群的生死。
之後任博將族長和飄飄叫到住處,落座後說道。
“我要走了。”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表明了離去的堅定,族長和飄飄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他們很清楚任博終究會離開,但飄飄的心中卻是在任博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莫名的一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說道。
“就不能多留一些時間嗎?”
任博搖了搖頭道。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圖遊族的興旺最終還是要靠你們去創建,我很榮幸能成為你們的太祖得到你們的認同,隻是我有我的路要走,在這裏停留隻是一個短暫的休息,該上路了。”
族長悄悄的離去,知子莫如父,他清楚自己女兒的心思,所以他離開了,想給兩人一點空間。
飄飄說道。
“我知道這裏留不住你,那你還會回來嗎?”
任博看了看門外的天空,有些惆悵。
“也許吧,或許等我的事情完成之後我會回來看一看,希望到時候能看到你有個好的歸屬,兒孫滿堂。”
“我......”
飄飄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一絲苦澀在心中流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她不再是曾經那個簡單而又活潑的小姑娘,經過這麼多年她成熟了,懂得了取舍和放下,所以他選擇了將一些情感當做記憶隱藏,她不知道任博所說的事情是什麼,但她清楚,兩人要走的路不同,她在任博身上看到了滄桑和苦澀。